“......所以你的意思是,黄龙士不怀好意。”段剩英两手手指轻敲,眼神有些朦胧道:“他告诉你这个消息,就是为了达成他的目的。”
陆远点点头,“我与黄龙士之间并无来往,而且他这个人对除了贾佳嘉之外的人毫无感情。
何况因为某些原因,死掉的我要比活着的我对他更有利。”
“什么原因?”李寻欢好奇道。
陆远想了想,轻声道:“我对他来说,是个变数。
顶级谋士之所以能所谋必中,是因为他们在谋划一件事时,一定会尽力消除计划中的所有变数。
而黄龙士这个等级的谋士,可能在想法刚冒出来时,就已经将事情发展过程中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所以从我接到这封信开始,无论我愿不愿意,就已经入了他的局。”
“那个黄龙士真有这么厉害?”林平之皱起眉头,声音微尖道:“人算不如天算,他就算能算尽天时地利,难道连人心都能算尽么?”
陆远认真道:“如果是别人,我也不会相信。
但他是黄龙士。
他既不阴险,也不狡诈,从不用阴谋诡计。
他只用阳谋。
就算你能看破他的计谋,也会不得不按照他的计划走下去。
到那时你会发现,你没有根本没有其他路可选。”
陆远认真的表情让林平之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听起来还真是个大麻烦。”段剩英挠了挠头,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陆远摇摇头道:“此事不急,先把眼前事情解决了再说。
这段时间,大家出门走镖都小心一点。
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响马,你现在就去找你干爹他们,把今天的情况说清楚。
最近让他们没事就不要出门了......”
陆远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愠怒的声音。
“不用了。”
砰一声门被推开,李淳罡带着满身煞气走了进来。
屋内众人顿觉心头一紧,林平之甚至下意识拔出了手中的宝剑。
陆远坐起身疑惑道:“师傅您这是......”
“有几个不开眼的刺客,让我宰了。”李淳罡冷冷道。
屋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陆远抬手制止想要激动的吕钱塘,沉声道:“您几位都没事吧?”
李淳罡摇摇头,“只不过是几个没入一品的武夫,让他们伤到老夫的脸还往哪搁。”
陆远冷笑道:“手脚还真快。
前脚信送到了,后脚人就来了。”
“信?什么信?”
陆远将黄龙士送信的事说了一遍,李淳罡也皱起眉头,疑惑道;“他怎么会盯上你。”
“兴许他的某个谋划被我破了,恼羞成怒了吧。”陆远笑道。
李淳罡听出了陆远的遮掩之意,却没有追问,深深看了陆远一眼,“既然这样,那这段时间都不要走镖了。
等查清危险从哪来,再做计较。”
说罢,他又狠狠瞪了陆远一眼,恼火道:“这几日你就好好养伤,不要到处乱跑。
如果真是离阳动的手脚,现在这几人只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太安城。
赵楷寝宫。
赵楷端坐在桌旁,对一边站得规规矩矩的韩生宣笑道:“咱们用二品高手探路,未免太奢侈了吧?”
韩生宣面无表情,轻声沙哑道:“不过是几个探路的卒子,殿下不必介怀。”
赵楷摇头笑道:“不是介怀不介怀的事,毕竟咱们小家小业,当不起这么挥霍。”
“几个奴才罢了,只要殿下杀了陆远,这天下都将是殿下的。”韩生宣郑重道。
赵楷突然捧腹大笑,仿佛韩生宣说了个极好笑的笑话。
良久他才擦擦眼角,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师傅,您真觉得我能杀了那陆远么?”
“殿下无须担心,老奴自会为殿下分忧。”
“大师傅,要不还是...算了吧。”赵楷喘匀了气,轻声道:“去西域也挺好的。
当一个开疆拓土的藩王,也好过在这太安城中等死。
您何必为了我送死呢?”
韩生宣猛地跪了下来,朝着赵楷厉声道:“殿下,这种话日后请再不要说!
您是陛下的儿子,是洛嫔的儿子,这天下合该您坐!
当年洛嫔的一饭之恩,我韩生宣永世不敢忘!
就算舍弃这条性命,我也会助您坐上那大宝之位!”
赵楷一愣,连忙起身将韩生宣扶起。
可看着韩生宣眼中的坚定,他眼中却是抑制不住的苦涩,淡淡道:“大师傅,我...我不配。”
韩生宣愣了一下,看着满眼心灰意冷的赵楷,沉默良久后咬牙道:“配与不配,殿下说了不算!”
赵楷什么都没有说,刚想松手,韩生宣突然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力道之大,握得他满头都是细汗。
赵楷强忍疼痛,微笑道:“大师傅,您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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