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正打算讲一些不必客气的话,却只听夏莲柔声道:“大人,夏莲的家人都被马贼杀害了,而我的命是您给的。从今往后,夏莲愿意常伴大人身侧,当牛做马的服侍您。”
一个绝色美人亲口说出“当牛做马”这四个字,任谁听了都会怦然心动,李江遥当然也不例外。闻听此言,他当场懵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马木知道夏莲这姑娘境遇凄苦,生怕李江遥直接拒绝,赶紧帮着劝道:“大人,您看这姑娘多可怜啊,家都没了。既然她有这份报恩的心意,您就发发慈悲,收留她吧。夏莲可以住在城守府里,也方便照顾您。”
李江遥仔细想了想,对夏莲说道:“如果不怕军营里苦,那就先留下来吧,至少还能遮风挡雨。不过,你不是我的仆人,而是我的义妹,咱们今后便兄妹相称。”
夏莲闻言又惊又喜,连忙再次俯身拜倒:“谢谢大人收留,哦不,谢谢兄长。”
李江遥将她扶起,又宽慰了几句,这才让马木暂时领她去城守府歇息。二人前脚刚走,林枫杜建后脚便寻了过来,随他们一起的,还有沈烈。
待沈烈讲完之前发生的种种经过,李江遥终于确信,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自己人,而那个劳剑华,则多半与城外的突厥人有什么勾结。
沈烈请李江遥借一步说话,在僻静之处,他向对方挑明了自己的身份。李江遥当初在帝都时,就曾听徐友长他们讲过有关逆鳞司的传闻,知道那些人都是帝君亲卫,类似现代世界的特工组织。而沈烈居然是逆鳞司首座,当即心里明白,劳剑华之事非同寻常。
沈烈沉声道:“李校尉,西疆鬼漠这边的局势,我没有你清楚,不过,劳剑华却一直是我们逆鳞司紧盯的目标。本官可以给你打包票,劳贼已经跟突厥帝国,以及咱们朝中的重臣串通一气,准备实施于圣唐不利的大阴谋。而最先一步,铁定就是在西疆!”
李江遥微微一愣:“朝中重臣?你是指谁?”
按说以他的官阶,根本就入不了逆鳞长史的眼,更不会把朝廷机密大事讲给他一个镇疆校尉听,但是李江遥有勇有谋的超卓表现,尤其是今早白日袭营的壮举,已然给沈烈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他看来,只要假以时日,李江遥必将会成为圣唐新一代的名将。
于是,沈烈也没打算瞒他,坦然道:“上柱国,谢光。”
“卧槽,还真是他!”李江遥忍不住骂了一句:“之前西疆会战的时候,我就感觉这货不靠谱。沈大人,既然你们已经知道谢光有问题,为何不赶快处理他,留着过年吗?”
沈烈苦笑了一下:“老弟,你以为我不想吗?只可惜谢光并不是普通大臣,帝君和朝廷的安危,同样也在他的影响范围之内。稍有不慎,可能会酿出更大的祸端。”
李江遥略感好奇:“常规手段不好使,特殊的也不成吗?我听说你们逆鳞司一向都是……”
沈烈知道他想说“逆鳞司一向都是绑架、下毒、刺杀的行家里手”,于是摇了摇头:“谢光的武功,至少能排进圣唐高手前五的位置,比起军方第一高手何景明大统领,恐怕也相差不多。再加上他一向小心谨慎,寻常的秘密行动,根本威胁不了他。”
闻听此言,李江遥微微颔首:“我明白了,你们是打算先掌握住扎实的证据,最大限度避免玄甲军将士被他蛊惑煽动,然后再调动力量将其一网打尽。”
“正是如此。”沈烈道:“圣唐军方一向势大,暗中又盘根错节,关系复杂。只有拿出谢光图谋不轨的铁证,才能让军方将领们无话可说,让各个军团的弟兄们不生误会。”
李江遥沉默片刻,无奈叹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现实却未必能如大人所愿。谢光是能征善战的名将,讲究的就是不动则已,一动便如同雷霆霹雳。等你们找到证据,他或许早就翻了天啦。”
沈烈知道对方说的是至理,可帝君李成武始终希望能够稳妥处置此事,不要生出二十年前晋王之乱那样的祸患,因此即便是心狠手辣的逆鳞长史也无可奈何。
他暗暗叹了口气,转而问道:“李兄弟,眼下敌军攻城,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听对方提起这个事,李江遥自信一笑:“还能有何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不瞒老哥你说,我之前就已经向上司做过示警,可惜突厥人布局周密,在西疆当地叛贼的配合下,几乎完全搅乱了我们的驻军部署,也就不会有援兵赶来。并且我估计,不久之后整个西疆鬼漠会有更大的状况发生,而水杉城,只不过是这场巨大旋涡中的一朵小浪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