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仇恨洗刷的干干净净。
西疆的某些番国势力陆续开始派遣密使,在私下里频频与突厥帝国联络,谋划着借助阿史那支斤的力量,能有朝一日摆脱圣唐的控制。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楼兰和疏勒两国。
这两个国家很有意思。他们因为政治愿意和宗教差异而痛恨圣唐,但是他们更加痛恨的,是周围的邻居。因为西疆很多的在位的国王,并不像这两个家国主那样,强烈反对圣唐的统治。
从客观的角度说,至少圣唐在帝都朝廷和都护府统帅这几个层面,还是对西疆各国表示了相当程度的尊重与爱护的。
毕竟,历代先帝定下的国策就是如此,圣唐与西疆也相安无事的打了多年交道。除了少数骑在西疆头上作威作福的害群之马,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非得刀兵相见的必要。
再说了,真要刀兵相见,你干得过镇疆军吗?
这种追求和平的普遍心理,正是最令楼兰和疏勒感到不满的地方。
人往往就是这样。
当一个人想要挑战某种权威或者打破某种常规的时候,他最厌恶、最痛恨的,并不是权威和常规本身,而是那些仍旧坚持敬畏权威、遵守常规的其他人。
所以,圣唐历821年新春来临之际,压抑了许久的楼兰国和疏勒国,终于在突厥的暗中支持下,再一次向圣唐举起的反叛的大旗,挑战整个西疆鬼漠。
后世的史学家和军事家在回顾研究这段尘封的历史时,都不约而同的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叛乱爆发的时间。
照理说来,西疆的冬季并不是一个发动战争的好时节。
彻骨的寒风、漫天的飞雪,滴水成冰的戈壁荒原,任何一点对于大规模军事行动而言,都意味着难以估量的危险。
可是叛军偏偏挑了这样一个时候发动攻势,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圣唐强悍的军力,同样也会被恶劣天气牢牢困住。
除此之外,突厥铁鸽子军、鬼盟马匪,以及藏匿在西疆各地的叛党,通过前期的骚扰行动,极大分散了镇疆军和各国兵马的精力。
于是乎,楼兰疏勒两国骤起叛乱,其发动事变的突然性,以及兵力方面的优势,立刻令镇疆都护府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当多伦的联军开始启程,准备向达坂集结进发之时,远在几百里外的鄯善国王城,冲天大火正映红了整个夜空。
西疆百姓的苦难,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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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王阿立克江把玩着“九星刃”,心中不禁暗自得意。
这柄名震西疆的宝刀,通体由玄冥陨铁锻造,结合波斯著名兵器工匠的蓝焰淬火技法,轻巧坚韧、削铁如泥。
刀柄上镶嵌着的九颗璀璨宝石,来自西疆九个大藩国,每一颗都流光溢彩、价值连城。
九星刃原本是西疆王国联盟的信物,由九国国王共同推选的盟主所持有,极具意义。后来,圣唐接掌西疆,之前的王国联盟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九星刃则留在最后一任的盟主手中,代代传承下来。
现如今,这柄神兵利器被阿立克江得到,仿佛冥冥之中自有神灵在眷顾,又怎么能不令他感到欣喜异常呢?
阿立克江用拇指轻轻抚摸着刀身上的血槽,心里却都是昨天发生的一幕幕场景。
他的亲舅舅——鄯善国国王尼兹,跪在阿立克江面前苦苦哀求,希望外甥能高抬贵手,放过自己。
“你已经背叛了伟大的楠锦花神,也背叛了祖先英名。再也不配拥有这九星刃了!”阿立克江当众大声斥责尼兹,完全没有给老国王留任何面子。
“孩子,我求求你,”尼兹老泪纵横,举着双手哭道:“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放过我们吧。你喜欢九星刃,我可以赠送给你,完全没有必要让楼兰和鄯善大动干戈啊……”
“哈哈哈,老东西,我不只是想要九星刃,我还想要你的王国呢。你一向心甘情愿的替圣唐人卖命,难道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
说罢,阿立克江挥动手中的弯刀,一下子插进了舅舅的胸膛。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楼兰武士们也纷纷举着刀剑,扑向了跪满宫廷大门前的鄯善王族。
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是阿立克江母亲的兄弟姐妹、子侄甥女,都算是楼兰王阿立克江的血亲,然而在他看来,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鄯善王廷的突然陷落,顿时震惊了整个西疆。
楼兰国突然起兵,进攻鄯善,这已然出乎了许多人的预料,而更加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双方的兵力对比,竟然悬殊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
此番偷袭,楼兰几乎是倾尽举国之力,合计十万步骑混合大军,在很短时间便连续攻陷了鄯善和镇疆都护府十七座城池要塞,直接围困了鄯善王城。
这个时候的王城,守卫兵力不到五千人。
一天时间,楼兰军破城、屠城、焚城。近千名在此协防的镇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