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坦之这个异想天开的建议才一说出口,楠花郡主霍丽娅第一个便跳了起来,气道:“混蛋,你是喝多了吗?出得什么鬼主意?!”
其他将军虽然没有当场开骂,但是一个个同样面色不善。
李江遥从容不迫的灌下一大杯葡萄酒,擦擦嘴,笑着问谢坦之:“谢先生,你别被郡主给吓着了。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而且还是急脾气。你先给大伙儿说说看,究竟是怎么想的?”
谢坦之早就预料到众人会有如此反应,当然也不慌乱,听李江遥问他,从容不迫的说道:“诸位大人,你们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谢某都清楚,也能理解。不过,请大家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目前,咱们军团最缺什么?”
马木延着之前“求贤令”的想法,不假思索的回答:“依我看呐,当然是最缺人才。”
“非也非也,”谢坦之轻轻的摇了摇头,微笑道:“咱们既不缺人才,更不缺人心。马木大人,您想想看,镇疆军的求贤令一出,不知有多少西疆百姓众蜂拥而至,四座大城的行政官吏瞬间招齐,不是吗?可以说,只要圣唐的大旗不倒,咱们想要多少人,就能有多少人!”
林枫不禁有些好奇:“那你说咱们缺什么?缺地盘儿?缺粮饷装备?”
谢坦之又摇了摇头说:“这些也都不缺,或者说,并非最紧要的缺失。”
徐友长跟司徒无寿对视一眼,试着说道:“谢先生是不是想说,咱们最缺的是与朝廷的联系?包括朝廷的援兵?”、
谢坦之再次摇头道:“不管有没有朝廷的联系和援兵,我们都必须坚持下去。他们早来一天,我们早好一天,他们晚来一天,我们便多撑一天,无甚差别。”
霍丽娅秀眉紧锁,思索了半天,忍不住道:“这也不缺,那也不缺,我实在是想不出答案了。老谢,你别卖关子,直接说吧!”
谢坦之扫了众人一眼,正欲开口,只听旁边的李江遥悠悠的说道:“要我说啊,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时间!”
闻听此言,谢坦之望向李江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大人果然目光如炬!谢某正是此意。”
李江遥:“老谢你别急着拍我马屁。想法是你提的,还是由你给我们分解分解吧。”
谢坦之点点头,对众人说道:“正如大人刚才所讲,时间才是我们最缺的东西。经过前期的连番苦战,咱们镇疆军现在已经初具规模。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军团管辖的疆域和人口都在迅速增加。如果能够充分的消化吸收,将其转化成真正战力,势必会为今后收复西疆奠定坚实的基础!”
徐友长同意道:“你说的没错。任何一支军队,都必须占据牢靠的基地,否则就是无根之木、无水之鱼。只有有了坚强后盾,才能谋取制胜之道。”
“可是,徐将军,诸位大人,”谢坦之接着道:“倘若敌人现在又来攻打我们,并且是长期进犯、反复袭扰,我们有把握巩固这来之不易的胜果吗?我想,真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用心积攒平叛力量,就算想保住眼下这四座城池,恐怕都得疲于奔命才行。”
这番话直击要害,听得众位将领哑口无言,不禁都皱眉沉思起来。
只听谢坦之继续道:“咱们现在要守住疆土、休养民生,需要时间;要囤积粮草、打造装备,也需要时间;要征兵、要训练、要快速扩充战力,还是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只能去找西疆联盟要!”
李江遥目光炯炯的凝视着谢坦之:“谢先生的意思是,缓兵之计?”
“大人英明!正是缓兵之计。”谢坦之朗声道:“我们要利用西疆联盟与突厥人之间的猜忌矛盾、利用联盟内部各个藩国之间分歧冲突,为自己争取最多的时间,休养生息,整军备战!谁肯对我们暂时放下敌意,我们就跟他和平相处,互不侵犯;谁冥顽不灵,非要与我镇疆军为敌,我们就主动出击,打到他跪地求饶!诸位请相信谢某的判断,眼下这个时期,各方敌人都希望保存自己的实力,消耗别人的实力,所以没有谁愿意做出头鸟,把自己宝贵的兵马送来给白袍军练手的。”
谢坦之这一番分析,直接说到了在座众人的心缝里。大家仔细想一想,都觉得他的话不仅是有道理,而且是非常非常有道理。
楠花郡主霍丽娅站起身来,右手轻抚胸口,对着谢坦之行了一礼,坦诚说道:“谢先生,刚才是我冒犯您了,还请您原谅。”
谢坦之见状,连忙起身拱手,直说不敢当。
李江遥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大家道:“谢先生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之前我们迎战西疆联军的时候,专门挑着阿立克江的楼兰军狠揍,却数次放过格尔翰和他的车迟兵马,也正是有此含义。”
司徒无寿问问颔首:“的确如此。大人之前让我专门负责情报工作,与神花家族联络配合。据他们潜伏在车迟王廷里的探子回报,这一次水杉城方圆几百里范围内,之所以会出现各路敌军纷纷撤离,给咱们留下空城的奇怪局面,也正是因为对方都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