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很不对劲?”霍丽娅将身子往前挪了挪,手肘撑在桌面上,目光炯炯的盯着李江遥问道:“你先别着急,仔细的想一想,然后慢慢说。”
李江遥和霍丽娅对视了片刻,缓缓道:“好,不着急,咱们慢慢分析啊。先说水底藏沙石包的事情吧。这一招,看似很简单,但其实非常高明,很容易就能在进攻时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霍丽娅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这个说法。
李江遥继续分析道:“可是,这一招如果实施起来,最关键的问题并不是如何偷运铺垫沙石包,而是要将整个行动做的毫无破绽。”
“毫无破绽?”霍丽娅忍不住疑惑道:“那应该怎么做?”
李江遥显得很有耐心:“具体应该怎么做,我现在还没有成熟的思路,但是至少不会像敌人前晚那样的做法。仅仅一次非常突兀的步兵进攻动作,完全没有任何迷惑性的战术意图配合,摆明了就是不怕我们产生怀疑,察觉出不同寻常的地方,进而派人去探寻究竟。”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霍丽娅有些难以置信:“敌人是故意让我们知道河水被他们垫浅了?”
李江遥道:“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你想啊,能琢磨出水底铺沙石袋这个主意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再用些手段来掩饰这个秘密呢?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我们发现端倪,不是未见其利,先见其害吗?”
霍丽娅满脸困惑,忍不住说道:“不不不,不会的,一定是你想多了。你这个人肚子里的弯弯绕太多,最后都把自己给绕到沟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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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位于水杉城和伊克鲁县交界处的一个山林小村落,突然迎来一批神秘的不速之客。
村里的男女老幼被人从睡梦中拖起,尖刀顶着脖子,全部押到了村东头的晒谷场上。清晨凛冽的寒风,在空旷的谷场上呼啸而过,吹得身上只穿着薄衫的人们瑟瑟发抖。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抗议,就连母亲怀抱中的婴孩,也仿佛被周围的气氛所震慑,忘记了平时习惯的哭闹。
就在村民的四周,围满了密密麻麻的骑兵,他们的帽盔上飘着兽毛缨穗,刀旗上绣着巨大的狼头标志。
一名头目模样的骑兵策马奔到将军的大纛下,压低声音禀报道:“将军,全都搜遍了,全村八十七口,全部在这里,无一漏网。”
他对面的战马上,端坐着一位面容冷峻的将军。听完他的汇报,将军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左手,在空中虚劈了一下。
“喝哈!嘎思路!”这句突厥语的意思很简单——“杀光”!一时间,呼喝声如闷雷般响彻在四周,骑兵们端起枪刺,抽出马刀,如恶狼般扑向了手无寸铁的村民。
眨眼功夫,八十七名男女老幼横尸在地,喷涌的鲜血瞬间将整个晒谷场染红。
那位下达屠杀指令的将军,看都不看这些尸体一眼,对着周围的士兵们说道:“我们奉殿下命令,为大军开道,必须隐蔽行踪。现在已经进入水杉军的境内,不必再像之前那样挑山林小道行进,从此刻开始,改大路奔驰。所有看见我们身影的,就如同这些人一样,不留任何活口!听我命令,目标潘松渡口,出发!”
众骑兵闻言,纷纷扬起马鞭,朝着西北方向催马疾驰,转眼便走得干干净净。
不到半个时辰,远处的山林间响起了更为密集的马蹄声,如山似海的骑兵大军忽然一下出现在了清晨的雾气之中,仿佛是自地狱而来的凶神恶煞。
他们没有丝毫停留,沿着之前那队屠村凶手所留下的标记,一路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