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安然返回大营之后,阿立克江就渐渐将李江遥承诺要歼灭一万突厥铁骑的事给忘了。这种情况,是他从自身惯有的思维角度去考虑的:双方空口白牙的约定,怎么可能会做的了准呢?更何况,摩哈迪的骑兵又不是纸糊的,要想完全放倒这支精锐,不付出成倍的代价,根本连想都别想。因此,除非李江遥是一个大蠢蛋,否则绝不可能履行这个约定,无故去招惹突厥强敌。
背信无义的小人,往往也认为别人和自己一样,只见利益,不问公道。
阿立克江便是如此。
沿着这个思路,在阿立克江看来,他和李江遥之间最有可能达成的默契,仅仅就是彼此相互克制,避免直接冲突。之前他设法说服突厥人,把摩哈迪远远的支走,也正是为这个原因。
现如今,李江遥见自己回来这么久,迟迟没有带领军队撤出战斗,返回楼兰国,自然是按耐不住了,于是出动大军,前来逼迫施压。
阿立克江默默的点了点头:嗯,对,一定就是这么回事。
如果眼前的境况是他想的这样,那么最佳的做法,当然就是按照多伦之前的建议,暂时选择避战不出,等他去把摩哈迪的突厥劲旅叫回来,让李江遥和突厥人大战一场,拼个两败俱伤之后,自己再出来拣个便宜。
这么做,才符合楼兰国的利益。
于是,阿立克江一连三天故意躲着达勒姆,免得那家伙忽然心血来潮,逼着自己带兵出营与镇疆军对阵交锋。同时。阿立克江还严令部下,无论李江遥他们如何挑衅,坚决不准跨出营门半步,违令者斩!
在阿立克江的高度克制下,三天转眼便过,两支大军遥遥对峙,居然真的相安无事。
镇疆军水杉军团整天就是在营区里操演训练、吃饭睡觉,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状态轻松的仿佛是来露营郊游一般。而西疆中路军由于阿立克江严令压制,并且他们确实忌惮鬼面白袍军的可怕战力,因此也乐得安安生生稳守营寨。
整个战场弥漫着一种匪夷所思的安宁平静,就只有一个人暴躁上火、急于求战,那边是突厥副元帅达勒姆侯爵。
多伦跑去找摩哈迪之后,达勒姆只消停了一天的功夫,便忍不住想要跟镇疆兵马过过招了。他在中路军大营里四处寻找阿立克江,希望这位楼兰王能派出一些人马,轮番上阵与李江遥他们交锋对战,以便打破眼前的闷局。
可是怎奈楼兰王阿立克江是躲猫猫的高手,他有心回避,在偌大的营区里随便找个地方一蹲,达勒姆侯爵连他半点踪影都摸不着。
达勒姆找不到人,不禁气得胡子乱颤,直到第三天傍晚,他才终于泄下气来:“娘的!不找啦!阿立克江这个羔子,不知藏到了哪个地洞,白白浪费战机!再等上几个时辰,多伦也该回来啦。”
正骂着,却见阿立克江施施然的走进帐中,朝着达勒姆微微一笑,说道:“嘿嘿,侯爷。听手下说,您找我有事?”
“你个混蛋,这两天死到哪里去了?!”
阿立克江故作惊讶道:“我哪里也没去啊,一直在帅帐。”
达勒姆喝道:“放屁!老子亲自跑了两趟,都没见到你的鬼影子。”
阿立克江淡淡应道:“哦,那有可能碰巧我出去方便了。侯爷您不知道,我这几日闹肚子,实在不舒服。对了,您找我究竟何事呢?”
达勒姆本来想说“我找你去跟李江遥干仗!”但是转念一想,都拖到这个时候了,即便说了也是白说,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唉,算啦,不提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眼瞅着摩哈迪和多伦他们快回来,只等他们一到位,咱这边就必须全军出动实施配合,从正面牵制住李江遥。”
“您就放心吧,侯爷,”阿立克江拔出九星刃,割下火架上的烤牛腿肉,塞进嘴里:“我中路军的将士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准备停当,随时可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