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朝元老,早已位极人臣,平时又并未听说他跟哪位亲王过从甚密,实在没道理做这种对自己毫无好处的事。
太子少师刘策和禁军头子雷桓,虽说也有能力,但是其动机同样不足。况且,这两个人的官声极好,是朝野公认的正直之士,如此阴险下作的手法,不似他们的品性。
思来想去,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记起了一个人——北衙逆鳞司长史沈烈!
行事风格、谋算方式,以及雷霆霹雳的手段和力量,每一样都符合逆鳞司的条件。并且,那帮畜生一直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有事没事也要给你整出点儿事来。
沈烈,是最大的嫌疑!
不过想归这么想,却没有人敢说出来,包括谢光在内。
毕竟,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无端猜忌帝君近臣,如论如何都说不过去。更要命的是,就在前几日,李炳还特意问起了关于玄甲军涉及何景明一案的事情,说沈烈手中掌握了一些关键证据,弄得谢光非常尴尬。
因此,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谢光和他的亲信轻易不敢把李炝的事往沈烈身上引,唯恐太子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相比之下,慕容雪没有那么多顾虑,继续分析道:“获益之人,分明是想将祸水引向殿下,进而促使帝都和东宫之间爆发冲突。正因如此,我们更应该尽快如实上报帝都,请帝君圣裁。若是像劳剑华那样瞻前顾后,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令咱们陷于被动!”
李炳也感觉慕容雪说得有道理,但劳剑华那番分析,同样也令他顾虑重重。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万一帝都真让自己回去问话,那必然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谢光的想法跟他差不多,沉声道:“殿下,老臣以为,眼下万万不能草率行事。一天没弄清楚其中原委,就一天不能惊动帝都。不如这样,为了不引起朝野震动,给阴险小人可乘之机,咱们应该先暂时封锁淮阳王遇袭的消息,等想出周全的对策,再呈报朝廷。”
劳剑华和谢光的亲信们纷纷表示赞同,都说这样最稳妥。
慕容雪眉头紧锁,正要据理力争,却见太子对他轻轻的摆了摆手:“不要再说了。炝皇兄不幸遇难,涉及皇家尊严和朝局稳定,案情又非常复杂,确实应该谨慎处置。本宫同意太傅的想法,暂时全面封锁消息,将淮阳王府的人先全部看管起来,严查其中是否有谋害淮阳王的内奸存在。另外,让狄献带上兵,于汴州城和遇袭的地方实施戒严,阻断前往帝都方向的各条道路。没有本宫谕令,任何人不得走漏消息!”
-
“太傅大人,咱们必须早想对策。”从太子那里出来,劳剑华忧心忡忡的对谢光说道。
谢光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这明摆着就是逆鳞司在暗中搞得鬼。沈烈这个人阴险狠辣,他想拿李炝那个倒霉鬼的脑袋当借口,褫夺我的兵权,然后再扣上弑杀皇族的罪名,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太傅大人英明!”劳剑华心中偷笑:“实不相瞒,我也是这样认为。方才在殿下跟前,有些话不好讲,也没法讲。谢太傅啊,看来帝都是决心要对您动手啦!”
谢光神色凝重,沉声问道:“先生,那依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劳剑华双目光芒闪烁,语气坚定:“还是那句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谢光闻言思索了片刻,然后凝视着劳剑华问道:“你的意思是,起兵?”
劳剑华深谙欲擒故纵之道,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倒不用太过急切。只需有所布置,以防万一。”
“哦?愿闻其详。”
劳剑华淡淡一笑:“太傅,虽然殿下同意封锁消息,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既然有人在背后使坏,那么自然也会让帝都尽快知晓淮阳王出事的消息,好让朝廷找我们问罪。我们应该赶在李成武动手之前,先秘密调兵遣将,以备不测。一方面,让玄甲军团开始秘密动员,随时保持应战状态;另一方面,传令沿河十二州府兵,以戒护河务工程的名义,叫他们来汴州集结。同时,派人暗中联络长刀军副统领谢彪,火速带兵前来驰援。”
谢光略显犹豫:“我的玄甲军当然没什么问题。至于府兵那边,也还好办。即便缺少帝都兵部的军令、虎符和执节,单是凭借太子诏谕,同样可以用治河的理由调动他们。唯一可虑的,是长刀军团那边。谢彪远在千里边关,正全力防卫关外的突厥人,通知他赶过来,与直接造反也没啥区别了。”
“太傅所言差矣。”劳剑华道:“十二州府兵人数虽多,但可惜战力不强,指挥起来变数也大。仅靠咱们手里十万玄甲军,您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谢光想了想:“你说得没错。危机当前,自然还是彪儿的精兵更加可靠。只不过,我另外有一个担心,紫金关和盛玉关那边的突厥人,会不会趁机异动?”
劳剑华安慰他道:“此事太傅尽管放心。我一直与突厥的圣殿亲王罗尼亚保持着联系。其实,突厥想法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