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帝在说了这句话之后便没有再说话了。
他理论上还能再加个几句,如果不放弃挖掘和开发的话,可能会像史书当中一样,落个赤地千里的下场。
但那又怎么样呢?
一万三千年的大墓哦。
对于考古人员来说,只要是在这里面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能让领导找回颜面或者是有什么其它象征性的意义,能让上司“龙颜大悦”一下,冒险就冒险一下呗。
如果他说的话有用,那能拦得下来最好。
如果他说得话没有功名利禄来得有吸引力,那他再多说无益。
人类最大缺点就是傲慢,很多时候尤其是官方的人员,都会自以为是。
最简单的体现就是在过安检的时候,你提着一小杯子的组织液,这玩意培养研究用的微生物的,一毫升大几十万美元,他都会让你喝一口,不喝不让走。
而工程这行,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晓得,干他们这行当,不说每年有几个死亡指标吧也大差不离。
你这个随时可能墓穴塌方给你看的考古没理由没这个指标。
就看人家愿不愿意了。
陆翩跹看着尚帝闭上了眼,自是知道尚帝不想再多说话了。
她叹了口气,坐上了墓穴旁的工程车,朝着那块已经被火药“开垦”的墓穴开了过去。
尚帝半眯着眼睛靠在树旁,手指淡然地措着中指的所罗门之戒。
希望地下不是什么半神族长的尸体。
不然,那乐子可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
只是片刻,工程车轰隆的声音便是又回到了尚帝的耳旁。看着脸色不予地从车上下来的陆翩跹,尚帝的嘴角挂着一丝果然如此的笑。
“谈崩了?”
“他们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相信你做的判断。”陆翩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住自己的起伏的胸口,那油盐不进,一心想要开墓的态度让陆翩跹感觉自己多少年读书修炼而来的涵养功夫都要被破了。
根本没有一个人听她的话。甚至她搬出了恩师都没用。
组长甚至客客气气地让几个人“护送”她上了车,嘱咐司机,载人来很好,下次别载了。
“那是当然的。我仔细想了下,人小领导等着大功升职,大领导等着上面记功和赏识,一般员工在积累资历,而编外人员在求着奖金,那一样不比你这个外面请来的‘专家助手’说话要硬?”
你说里面危险,我他喵直接一个军用级别的有毒空气探测仪下去,除了氧气不太够之外,里面啥玩意都没有,就凭一张嘴你想挡大家的发财路?我最多给里面通个半个小时的空气,等里面的空气含量允许了,谁还能阻止他们进去不成?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知不知道什么叫百万漕工衣食所系?
“咱们呢就不操这个心,等着考古队能挖出来什么东西,到时候再说呗。”尚帝笑了笑,拍了拍身旁已经被他稍微处理了一下的树根,“坐这等等消息,说不定人家有什么惊天发现呢?”
……
陆翩跹是坐了下来。
但她不像尚帝那样子的悠闲,而是不停地张望着远处。
尚帝这家伙行事不靠谱归不靠谱,说从语言系跑路就从语言系跑过,但尚帝这个家伙有个特性她是认的,就是在正经事上,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假话。
从他最里面说出来的,专业性的论断,那可比真金还真。
连老师有一次都没有分辨出的假的埃及象形文字的石板,尚帝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那玩意不仅是假的,而且是神官的家奴偷学文字,雕刻而成的“真的假石板”。
他说墓里面埋着的东西有问题,那就一定是有问题的。
但在别人眼里,尚帝的行为就是一个念电力工程,毕业了想进电网工作的玩意,凭什么对他们的工作指手划脚?
很快,远处便是传来了空气都遮不住的欢呼声。
显然,被炸开的大片石头里面发现了什么。可能是某位先代族长的主墓室被开启了吧?可能已经看到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石头棺材了吧?
尚帝一点反应都没,只是在地面上用树枝画着一些符文。
陆翩跹看了过去,对文字也是有天赋的她立刻就看出了,尚帝所画的这些符文,正是他们刚刚出来的墓穴墙壁上的符文。
“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尚帝。”
“当然,这一段我当时有些疑问,发音不太像古华夏文字该有的,倒是有点接近德语。”尚帝摸了摸下巴,“用华夏的任何古文字的发音都解读不出相关的意思,不符合语言诞生最基本的逻辑。但用德语大概解释这段文字的意思可以表述为:雨滴化作我的眼泪,风带来了我的呼吸和故事,枝叶化作了我的双手,我将扎根在深骸之下。当时代交替之时坚冰融解,我将破土醒而歌唱。万物于此收归平静,光明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