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钟离的疑问后，洛茶雅沉默了下来。

但是，钟离似乎也并没有追究到底的意思，他继续说道：“你比五百年前的你，变化太多了。”

“五百年前的厄歌莉娅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洛茶雅。”洛茶雅看着钟离，缓声道。

钟离颔首道：“是啊，你现在是洛茶雅，五百年前的厄歌莉娅，已经死了。我于此世度过了六千多年的时光，所见复生的魔神，也仅有你一人而已，想来也是因为你身为原始胎海心脏的特殊性吧。”

看着钟离略带叹惋的神情，洛茶雅问：“是想到……归终了？”

钟离看了她一眼，随后笑了起来，道：“不瞒你说，的确。”

“走吧，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咱们回去的路上慢慢聊。”洛茶雅踮脚抬手拍了拍钟离的肩膀，随后带着洛蒂娅向前走去。

钟离跟上了脚步。

“我与归终，在魔神战争前相识，我的理念与她不谋而合，双方的子民也因此和睦而居。在归离原上建立聚落，离人归来，谓之归离。而后天灾降世，人们南下迁居璃月港，至此之后，开始了魔神战争。”

“魔神战争的残酷，最初让我和归终都始料未及。璃月大地层出不穷的魔神，征伐天下，使得民众难以生存，我虽无意逐鹿，也知苍生苦楚。便与归终合力，撑起了璃月的天地。”

“只是可惜……归终最后为了保护璃月之民，死于「螭」之手。”

“不瞒你说，当我看见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也曾有过那么一个想法。你能死而复生，是否归终也能如此。但后来我便想明白了，你与魔神，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洛茶雅和钟离并肩走着，二人沿着路往璃月港走去。

月明星稀。

钟离的声音在夜色中令人安心，尽管是怀古之意，也尽显沉稳。

洛茶雅背着手，抬头望着月光，说：“如果我知道怎么复活其他魔神就好了。”

“洛茶雅，你不必把这些事情强加于己身。”钟离叹息了一声，对洛茶雅说道，“生死自有天命，我身侧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这是「天理」加诸我身的「磨损」。”

洛茶雅沉默着，她和钟离踏着月光行走。洛蒂娅跟在二人的后方，也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方夜色下的灯火吸引了二人的目光，洛茶雅望去，抬手指着对钟离说道：“望舒客栈，咱们去找魈吃个饭吧？”

“嗯，也好。”钟离颔首。

魈其实并不经常在望舒客栈，但是洛茶雅和钟离二人到来，即使他不在，也得给叫过来。

四人落座，魈显得有些拘谨。

“帝君……水神大人……”

“有旁人在，帝君这个名讳，就不要叫了，叫我钟离即可。”钟离对魈说道。

洛茶雅也点头道：“你之前怎么叫我的，现在就怎么叫我。水神大人这个名讳，确实不太适合了。”

“呃……”

魈眨了眨眼，选择了沉默。

“诶，今年的海灯节，和我们一起在璃月港过节吧？”洛茶雅看着魈，向他发出了邀请，“有很好看的霄灯和明霄灯哦！”

“这个……还是……算了吧，我不太适合人多的地方。”魈有些抗拒，他说：“身染业障的夜叉，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进入璃月港，而且霄灯的话，在望舒客栈这边也能看到。”

“诶，这可不一样！”洛茶雅摇摇头，认真地说道：“难道你要拒绝我和钟离的邀请吗？”

“这个……”魈看了看洛茶雅，又看了看钟离。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两个老神在在的顶头上司和顶头上司的老同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荻花洲的安全问题，我找人给你代班。”洛茶雅又补充道，“我可没有给你拒绝的选项哦，降魔大圣，魈上仙！”

“别……别这样叫我……”魈听到洛茶雅对自己的称呼后，不免更加尴尬，连连说道，“我答应就是了！”

“诶，这就对了，听话嘛。”洛茶雅笑着点头。

“上菜咯！”望舒客栈的伙计把众人点的饭菜都端了上来。

在吃过饭后，钟离和洛茶雅又在望舒客栈留了一会儿，和魈说了会儿话。临走的时候，钟离让魈不要这么拼命，也适当休息休息。

回到璃月港，钟离和洛茶雅分开，一个去了往生堂，一个回了群玉阁。

回到群玉阁后，洛茶雅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跟在身后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洛蒂娅，她看着洛蒂娅一脸沉闷的样子，笑着问道：“你都沉默了一路了，想什么呢？”

洛蒂娅愣了一下，还没说话，洛茶雅就抬手制止了她，“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是在想，我在地中之盐的时候和钟离说的那句话吧？”

洛蒂娅沉默了下来，最终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我是厄歌莉娅么？”洛茶雅看着她，问道。

洛蒂娅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不管您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您就是厄歌莉娅大人，您是纯水之母，是众水女王，这一点绝不会变！”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何必还要去想我对钟离说的那句话呢？”洛茶雅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