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吸了一口凉气,陆山正正说出了他想要说,但不敢开口的话。
“我来安排……”他安抚道。
随后他起身对护士们说道:
“你们再取四个血袋,两个插腿部动脉,两个插肘部静脉。”
几个护士听到顿时就慌了,她们可没学过这么输液的。
这不是把人当牲畜那样扎吗?
“我们不敢……”
似乎是害怕负责人,几个小姑娘都慢慢后退。
延东海“哎”了一声,夺过血袋便要亲自上手。
他经验深厚,每一针都落子无误,精准地扎在秦木报出的位置。
只是几针下去后,陆山就像极了针扎小人,身上布满了针头。
针头后骇人的针管正源源不断朝他体内输送血液。
数根针管齐头并进,火力全开,环绕在陆山四周,使得他看起来像只血色水母。
但对于他来说,这又是另一种不可描述的痛苦。
大量出血导致他产生一种剧烈的抽离感,胸闷,呼吸困难,彷如遭受水刑。
而另一边的大量输血则让他身体难以消化,甚至产生排斥反应。
反胃,头晕,骨痛,是他目前最清晰的感觉。
秦木看着这一幕十分揪心,千万人之中,都挑不出有一人会承受这种痛苦。
但陆山都一一挺过来了,这一刻感慨万千,也庆幸自己目见了一个奇迹发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陆山坚持到最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山也不知自己吐了多久。
他意识已经模糊,血与泪在他眼眶中交织混合。
嘴里已经没有东西吐出,但陆山仍旧在干呕,不愿停止。
似乎他的脑海里,眼前的那座大山还没移完……
“应该好了……”
秦木沉声道。
他按下了陆山颈后的方中穴,后者顿时昏睡过去,甚是安详。
秦木把他稳稳地扶在床上,摆正枕头,让他睡上这几个月以来,最安稳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