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夫人白了他一眼,“我已是瞧过了,这桩亲事真真正正天作之合,改明儿我就去沈家探探口风,争取早些将事情定下。” “母亲!你可千万别!我只将沈三姑娘当做妹妹一般,母亲如此行事,莫非要我连兄妹都没办法与她做不成?” 谢二夫人吓了一跳,自己这儿子何时会这般与她说话?平日里都是自己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今儿是怎么了? “谦哥儿,今日可是遇上什么事了?心情不好?” 谢谦平复了一下心情,一些愧疚涌上心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方才也说了,母亲不必再撮合此事,我与沈妹妹若是有缘,便是母亲什么都不做也是有缘,若是无缘,做什么也只是枉然,我先回去了。” 谢二夫人一怔一怔地目送他离开,让人将谢谦身边的小厮找过来问话。 一问之下才知道遇到了海瑞聪这件事。 “我当是什么呢,怕是觉得丢了面子,可男子哪儿用得着在乎这点面子?想来沈鸾也不会放在心上。” 谢二夫人反而笑起来,“我还从未见过谦哥儿有这么大的反应,瞧着确实对沈鸾动了心,什么有缘无缘的,什么都就不做就算有缘也会变成无缘。” 她摸了摸头上的配饰,“试试也无妨,万一成了呢?这桩极好的姻缘,怎么着也得尝试一下。” …… 第二日,沈鸾与沈文韶就该告辞了。 谢老太爷很是不舍,又拉着沈文韶去书房与他说话,沈鸾这里则有谢二夫人照顾着。 “总想多留你一些时候,心里着实不舍,这次是我头一次见你,可一见心里就喜欢得不成,要不怎么说缘分这种事,说不清楚呢。” 谢二夫人亲亲热热地拉着沈鸾说话,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越看心里越是满意。 看看这样貌,这身段,这通身的气派,娶了她,谢家定会重新振作起来,别的不说,光她经营铺子那一手,就足够令人艳羡。 “等过阵子年过了,我亲自去沈家拜访,也跟你母亲取取经,如何能教养出你这般水灵的姑娘来。” 沈鸾笑的温婉,跟着一块儿说客套话。 过了一会儿,谢谦过来了,谢二夫人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招招手,让谢谦来她这里。 “你沈妹妹要回去了,做哥哥地也好好送一送。” 谢二夫人借故去旁边有点事儿,将空间留给两个小辈。 谢谦无奈于母亲的举动,担心沈鸾会因此对他也有不好的印象。 “这两日让沈妹妹为难了……” 沈鸾笑起来,谢家哥哥果然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母命难为。 她朝着谢谦眨了眨眼睛,“也为难谢谦哥哥了。” 谢谦楞了一下,两人都笑了起来,眼里的尴尬烟消云散。 谢二夫人在旁边看得心里激动不已,瞧瞧瞧瞧,她就说她眼光好吧,两人相处得这样融洽,还说什么不合适? “谢谦哥哥送来的画,我就厚着脸皮都收下了,每一幅都十分得好看,没想到谢谦哥哥的画技如此精湛,令人大开眼界。” 谢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眼底却有着小小的窃喜,“沈妹妹喜欢就好,都是我闲暇时所作,算不得什么。” “怎么会?我在晏城也见过不少画作,瞧着都不如你。” 沈鸾夸得十分真诚,想着回去就将画好好地裱起来挂在书房里,每日瞧见也算赏心悦目。 “沈妹妹。” 谢谦深深地呼吸了几下,“你说人真的可以无需在意旁人,恣意过活吗?” 沈鸾目露疑惑,轻轻歪了歪脑袋,“只要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有什么不可以?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男子,因为女子想要做到这样,比起你们要难数倍,可我依然有那样的憧憬。” 她浅笑起来,“谢谦哥哥出身定康伯府,家中母慈子孝,为人正直善良,又有一技之长,本就该是令人仰望的存在,若我是你,怕做梦都会笑出来。” 跟谢谦比,沈鸾的处境实在是不值得一提,爹娘早亡,生母是外室,身边又有个沈玥这般不怀好意的人,女子在这世上,许多事都身不由己,但她还不是不甘心? 谢谦眼里深沉了许多,退后半步,朝着沈鸾深深地一揖到底,沈鸾赶忙避开,“谢谦哥哥这是何意?” “多谢沈妹妹,枉我活了这么多年,竟还不如你这个妹妹通透,如此浑浑噩噩,幸而遇见妹妹。” 没人跟他说过这些,母亲父亲只觉得他性子软懦,家中兄弟姐妹也都习惯了他没有主见的模样,外面遇见的人,要么嘲弄他,要么敬而远之,便是可能有提点,也都是不耐烦的嫌弃。 可沈鸾真的很温柔,语气如同春日里的暖风,一点点吹进他的心里,让他极快地意识到,自己从前确实有些糊涂。 “哪儿就是我的功劳,我不过是胡说的罢了,但若是对你有所助益,便是我的荣幸。” 沈鸾弯起眼睛,瞥见沈文韶与谢老太爷一块儿走出来,笑着说,“我该走了。” 谢谦送沈鸾上车,目送他们的马车渐渐远离。 谢二夫人走到他身边,“母亲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