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领了钟宁回去院子,让伺候的人都下去,连紫烟她都支出去做事。 “你怎么混进来的?那人做这个行当很有口碑,我还是找了人才跟他联系上,你怎么就有法子混在其中?” 钟宁垂着手站在旁边,毕恭毕敬地说,“因为郡主在沈家,这些年我也都在晏城,因此也算有些人脉……” “别,别别别,我真不是什么郡主,你这要是在外面这么叫我,咱们谁都没好果子。” “姑娘,此事我怎敢胡乱说?当年便是我亲手做的,绝不可能有错。” 沈鸾一个头两个大,又怕钟宁情绪激动,于是缓和了语气安抚道,“这样,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会慢慢调查,只是现在我也没有别的证据,自然不敢相信,但这件事你也不能总提,若被歹人听了去,我如何对得起养育我这么多年的沈家?” 钟宁点点头,“小的明白了,往后会注意的。” 沈鸾见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于是干脆让他坐下。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出现过,为何如今会来找我?” 钟宁说,“姑娘之前只是沈家的三姑娘,且在晏城的名声……不那么招眼,我就想着只要姑娘此生平平安安,也算对得起东平郡王对我的恩情。” 沈鸾心说他真是太客气了,自己从前的名声那叫一个糟糕,估计就算钟宁出现也没什么用。 “只是如今,姑娘懂事了,也有了名气和底气,郡王当年是被人诬陷的,郡王妃更是被当今皇上抢回了宫中为妃,我不希望姑娘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若是有可能,姑娘能够与郡王妃想认,能让王爷沉冤得雪。” 沈鸾遭不住,手抓在桌边身子还有些打晃。 啥玩意? 东平郡王的案子是皇上有了定论的,沉冤得雪?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姑娘,我知道此事有些强人所难,可如今正是好机会,九皇子殿下逐渐得民心,你与广阳侯世子又关系亲近,若是能撺掇他助九皇子为储君,未必就没有可能。” “不是你等会儿……” 沈鸾眼前一黑,接近?撺掇?这都什么跟什么! “是,我跟秦大哥之间是关系好没错,但跟这事儿没关系,我不会因为别的事情撺掇他什么,我也不会利用别人的感情,这是不对的!” “可是姑娘,那是您的生父生母,难道他们的冤屈就是对的了吗?” 沈鸾平静地看着他,“钟宁,你不能用你的想法来要求我,这件事儿在我这里甚至还不算真实,在我这十几年的生命里,他们只是个我连名字都不曾听过的人,我在沈家长大,享受着沈家长辈的疼爱和养育,忽然有人来跟我说,我的爹娘另有其人,要我给他们伸冤,你觉得换做了别人会如何?” 她语气里没有焦躁的情绪,恬淡安然,“若是我有那个能力,我自然会去做,可总得等我弄明白事情吧?总不能别人一跟我说什么我就信什么,那你也安心将这种事情告诉我?” 钟宁垂下头,“是我太心急了。” “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但此事过于重大,也不急在一时,总要从长计议才好,你选择来我身边,就先安心的留下,有些事情我也可以问你。” 钟宁点了点头,“其实,即便姑娘什么都不做,也是情理之中,不管如何,我会护姑娘周全,以报答王爷曾对我的救命之恩。” 他很自然地适应了护卫的职责,出入都守在沈鸾身侧。 偶尔在铺子里遇见了闹事的人,钟宁的存在让沈鸾极为安心,十分可靠,连金氏都忍不住问沈鸾,“这种人才你是从哪儿挑来的?” 沈鸾呵呵呵地笑,哪儿是她挑的啊,那是人家挑的自己。 …… 沈鸾在自己陷入烦恼的时候,喜欢用忙碌来发泄。 关于身世之谜她无从下手,于是干脆又扑在了赚钱上,一转眼,天凉了,她又折腾出几家新的铺子和一支完整的,属于她自己的商队。 金氏由衷感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你这本事,我若是有的话……” 她唏嘘了一阵,重重叹了口气,“不提了,总之我是不用担心你,只要你往后被人骗色,那一定能够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 “母亲从前发生过什么事吗?好像每回听您提起从前的事情,您都很不开心的样子。” 金氏搂着她,“其实也没什么,在我嫁到沈家之前,我也是个年方二八的小姑娘,也算……有过两情相悦的人,那会儿我想着,我一个商贾之女,配他也不算辱没,左右都是要嫁人,若是能嫁一个我喜欢的,也会快活舒坦些。” 她眸中闪烁着淡淡的华彩,仿佛又回到了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时候。 “那后来呢?” “后来……” 金氏笑容转淡,忽的冷笑了一声,“金家人素来知道我的心思,却因为想要攀附沈家,临时改了主意,只是没想到我与他都不肯妥协。” “于是他们着急了,他们不想错过沈家这个机会,又怕我不死心不听话,所以就想了法子逼迫他,你别看金家行商,手段却不少,他们让我在暗处看着、听着,是想让我看到他放弃的样子,呵,谁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