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难得有这么幼稚的时候,生着病,他的目光里就没有了那些锐利和冷肃,变得没有任何攻击性,这样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沈鸾,这谁能顶得住? 沈鸾缓下口气哄着,“看得到,我就一直在这儿,你什么时候醒过来都能看到。” “你不急着回去晏城?” “不走,在你完全好起来之前,我哪儿都不去。” 秦戈抬手,抓住她的手在脸颊上蹭了蹭,果然乖乖地闭起了眼睛,然而手就不松开了。 沈鸾:“……” 他是小孩子嘛,还跟自己撒起娇来了? 不过莫名的,有点可爱。 沈鸾也没把手收回来,就任由掌心贴着他的脸颊,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过来,让她真切地感受到秦戈是鲜活的,是不会离开的。 感性了一会儿,沈鸾的理智慢慢地回神,刚刚那么草率地答应下来,晏城那儿……可怎么办哟…… 感觉,这次回去一定会被哥哥骂个狗血淋头了。 …… 晏城,金氏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沈鸾跟着商队离开之后,一开始时常有消息传回来,报平安或是捎些什么东西回来,可后来,信儿的数量就开始减少了,到这会儿更是许久没有个动静。 她实在憋不住,跑去找沈文韶商量,“你说按着时间,商队也该回来了,怎么阿鸾那儿一点消息都没有?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沈文韶心里已经想好一肚子的惩罚,然而脸上还要摆出平静淡定的表情来,“如今阿鸾做事很有分寸,之前不是说她到的地方不方便传信吗?她头一回出去,难免会耽搁一些时间。” “可这也太长时间了,音讯全无的,我心里就怕出什么事。” 金氏双手交叠在胸口,脸上满是愁容,“咱国朝最近也不太平,北边总起乱事,听说打的不可开交,连秦戈都险些着了道,幸好阿鸾是往南边走,应该不会遇上。” 沈文韶在心里冷笑,呵呵呵,要让金氏知道沈鸾这会儿在哪儿,她怕是能立刻昏过去。 花了一番口舌才安抚住金氏,送走了人沈文韶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他走回到书案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上面是沈鸾的字迹,那是他教出来的他绝不会认错。 这封信出奇的薄,内容出奇的少,仿佛多写几个字就会暴露真实情况一样。 信上说,她已经见到了秦戈,然而形势所迫,一时半会儿没法回来,希望自己能替她多瞒一会儿。 沈文韶细长的凤眼轻轻眯起来,里面光芒微闪,“形势所迫……” 以他对沈鸾如今的了解,这丫头就不会迫于形势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她不回来,十之八九跟秦戈有关系。 思及传回来的军情,沈文韶眼里眸色凝重起来,秦戈想做什么他虽然不知道,但秦戈不是蠢人,有他在,阿鸾的安危倒是不必担心,不过…… “给我弄这么大一个麻烦,总得受些教训才行。” 沈文韶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地将信折好,重新放回抽屉里。 有些阿鸾下不了决心的事情,他身为兄长,可以代劳。 …… 在沈鸾的照顾下,秦戈的身子真的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不过沈鸾没想到的是,他也一日比一日更粘人了。 早上沈鸾过去的时候,小五端着个水盆站在外面,愁眉苦脸,一看到她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眼睛里都闪出了光。 “您可算来了,秦帅不肯我给他擦洗,非要等姑娘来。” 沈鸾:“……” 昨个儿是没见着自己不肯吃饭,今儿又换花样了? 沈鸾淡定地从小五手里将水盆接过来,朝他点点头,“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去忙别的吧。” “那就辛苦姑娘了。” 小五殷勤地替沈鸾打起帘子,放下后舒出一口气,一转身,就看到紫烟圆圆的眼睛正瞪着他。 “紫烟姑娘,我家大人还病着,使使小性子也无可厚非,是吧?” 紫烟朝他翻出一个白眼,“那跟其他人也使一使啊,总跟我家姑娘使小性子,我家姑娘不累啊。” “哎呀紫烟姑娘你这就不懂了,这叫情趣,是可以增进感情的,我瞧沈姑娘也没有不耐烦。” “但是我会心疼我家姑娘!” 紫烟从小五的鞋背上踩过去,进去就看到沈鸾正坐在床边给秦戈擦脸,姑娘在家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她默默地过去帮忙,瞧着姑娘确实没有不愿意的样子,才暗暗撇撇嘴,算了,姑娘高兴就好。 沈鸾拿着温热的巾子在秦戈的脸上轻轻擦拭,从额头开始,一路顺着鼻梁往下,然后是下颌、嘴唇,脖子…… 她记忆里从记事开始就已经认识了秦戈,广阳侯因为与父亲的交情,对她极好,时不时地接她入府玩,那时候,她就见过秦戈。 他的样子仿佛与生俱来地在沈鸾的脑子里,不过如此近距离地描绘,反倒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秦戈见沈鸾的手停住,眼睛看着他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的样子让秦戈忍不住笑起来,“是不是忽然发现我英俊潇洒,卓尔不凡?” 沈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