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源钟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你们、你们这些落井下石的小人!风水轮流转!我也不会一直如此潦倒!到那个时候……” 手里握着欠条的管事嗤笑一声,看他的目光里都带着同情,“沈二爷,您就省省吧,您一手好牌愣是打成如今的惨样,还风水轮流转?转什么呀?您没事儿干嘛跟德贤公主过不去?自绝生路谁也帮不了您。” “沈鸾?是她要赶尽杀绝?我还是她二叔!她不忠不孝我要去告她!” “哎哟您是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德贤公主哪儿有那功夫管您如何?您在外面散布谣言,多的是人看不过眼,如今谁不知道德贤公主风头正盛,您非冲上头去,这不是闲的吗。” 管事特别好心地给沈源钟解惑,然而手底下一点儿不留情面,能值两个钱的东西统统搬走,就连他们住的宅子,都在人的见证之下低了债。 刘氏和沈源钟被赶了出去,身边只剩下两个灰扑扑的小包袱,任谁看了,也认不出他们是当年沈家的二老爷和二夫人。 刘氏哭的眼睛都干了,忽然扯着沈源钟的衣服撕打,“都是你!说什么要沈鸾也不好过,你看看我们现在,你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啊!” 沈源钟一把推开她,脸上愤愤不平,“谁知道那死丫头会这么绝情?现在你来怪我?平常你怎么不多去走动走动?大嫂能放得下身段你怎么不学学?这种事难道还要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来教你?” “分明是你让我少跟沈家多来往!说什么怕三皇子殿下猜忌,你现在全都怪到我身上,你还是个男人吗?” 两人就在宅子门口撕打起来,来来往往的行人偶尔停下看个热闹,旁边居然还有好心人给他们解说。 “也姓沈,把女儿送到三皇子府想换取荣华富贵,看着女儿快要被打死都不在乎,还是德贤公主将人救了下来……恩将仇报,想要污蔑公主,那些铺子看不过眼,也是他们活该。” 没人同情他们,德贤公主的名声在晏城好得很,是大善人,活菩萨,这样的女子还有人要污蔑,还居然是亲戚,简直罪加一等。 沈鸾得知他们的处境并不在意,沅申那边就又憋屈了一回。 “他们是蠢材吗?连自己女儿都管不好?还活着做什么?” 沅申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脸颊的肌肉都在颤动,“沈玲这个疯女人,她没死成,倒是留下了祸害!你去让人给她送个消息,就说我要见她。” 上一次就是,一个妾室的名分就能让她欣喜若狂,对付沈玲这样的人,沅申知道该怎么做,就是可惜了,要浪费自己身边一个侧妃的名额。 不过等她回到自己身边,沅申一定会让沈玲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的怒气,这一次,一定会让她,永世难忘! …… 沅申的人来到沈家,沈鸾依旧没有拦着,顺顺利利地让沈玲收到了消息。 沈玲低头,看着手里那封书信,上面的字居然真的是沅申亲笔,字字句句里都带着悔意,仿佛他又变成了当初令自己全然倾慕的翩翩君子。 沈鸾静静地看着她,她不太清楚沈玲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若沈玲真的被这封信打动其实也不奇怪,但如果真是那样,沈鸾就放弃了。 过了许久,沈玲才抬起头来,布满了烫痕的手指夹着那封信,直接在身边的灯盏里点着,看着它一点点被火焰吞噬,燃尽。 火苗灼到了沈玲的指尖她也没放手,吓了沈鸾一跳,赶紧让人去给她拿药。 沈玲神经质地笑起来,“吓着三妹妹了?这算什么,在三皇子府的时候,比这个可怕的时候比比皆是,我都已经习惯了。” 她来回翻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烧得通红的铜珠让我捧着,捧不住便是别的惩罚,不过一点火焰而已,不痛不痒。” 沈鸾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沈玲又笑起来,“是不是很可笑,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觉得只要给我一点甜头我就会不计前嫌,三妹妹,你说在沅申的心里,是不是所有人都蠢笨如猪,就他一个聪明的?” “……也是有这个可能的,毕竟真正愚蠢的人想象不到其他人会比他聪明。” 沈玲笑的前仰后合,“三妹妹如今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喜欢你这样的,比你从前被沈玥耍得团团转要有趣得多。” “谢谢?” 沈玲乐的眼泪都笑出来,随手擦干,眼里又阴沉下去,“三皇子要见我,我一介平民怎能拒绝?三妹妹,有件事你一定很乐意做……” …… 沈玲应下了相见,在沅申的意料之内,他不屑地扬起笑容,“果然女人就是蠢,随便给点饵就能上钩,她是什么样的德性我清楚得很。” 沅申还是做了些准备,选了沈玲会喜欢的衣衫,还特意给她准备了礼物,当然这些,沅申已经想好等人回到他手心里,会一样一样跟沈玲算回来。 地方是沈玲定的,她的回信里仍旧透着怯意,沅申大方地满足她,选定的地方他没意见,那其实是自己名下的一个私人庄子,隐秘得很。 就算里面死一两个人,也不会有别人知道。 到了那一日,沅申低调出府,隐了行踪去了庄子里。 沈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