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提着裙子上前拍门。 好一会儿门里才有动静,看门的下人出来招呼,“林姑娘,德贤公主,我家大人今日不在府中,对不住二位让你们白跑一趟。” “表哥不在府里,他去哪儿了?”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大人身负重任,行踪保密,我们也不敢问呀是不是。” 沈鸾见这人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于是上前,“禅月,要不……我们过两日再来?也许萧然真有要紧的事儿呢?” 林婵月面沉如水,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知道萧然在家,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不见自己。 过了一会儿,林婵月扭头看向沈鸾,“阿鸾,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 萧然的院子内外弥漫着浓郁的药味,里面夹杂着不明显的血腥气。 他坐在床边,半裸着的上身缠满了布条,左臂垂挂着,被包裹得密不透风。 萧然侧着脸,盯着自己的左臂,他发狠似的用力,脖子上爆出粗粗的青筋,然而这条手臂纹丝不动,仿若一个死物。 他如今,已经是个废物了。 刚坐上锦衣卫统领的位置,残了一条手臂,如何能继续任职?如何能继续在皇上身边做事? 他的前程尽毁,就不该再连累任何人。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门上方才去打发沈鸾和林婵月的下人。 “大人。” 萧然低声问,“人走了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扬声道,“已经走了。” 走了就好。 “不过,林姑娘说她明日还会来。” “明日她若再来,也用同样的法子,不要让她见到我。” “那若林姑娘日日都来呢?同样的法子她不会一直相信的。” 萧然苦笑,声音里却透着决绝,“我会让她早些离开晏城,早些回去甘州。” “你让我离开我就要离开吗?” 林婵月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门被大力推开,门外小厮垂手站在一旁,他也没法子,公主的命令他哪儿敢违抗? 萧然惊异了一瞬,立刻披了一件外衣在身上,眉头微皱,“这里是我的屋子,你怎么能闯进来。” 虽然只有一瞬间,林婵月还是看到了他身上的那些布条。 “表哥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林婵月刚刚还在质疑呢,这会儿脸又吓白了,也闻到了满屋子的药味。 她疾步来到萧然面前,“伤的要不要紧?大夫怎么说?” 萧然右手抓着衣服,声音微沉,“虽然你我是表兄妹,但到底男女有别,你这样不请自入,成何体统?” “我在问你的伤,你跟我讲什么体统?为什么伤了你也不说?你让下人过来拿东西,是不是就没打算让我知道?” 林婵月如今是不怕萧然的,她透过萧然的衣襟能看见布条上还沁着血! 萧然没做声,倒是往屏风旁的沈鸾使了个眼色,求她把林婵月带走。 沈鸾微微抬下巴,“萧大人受了伤可严重?大夫怎么说?总要问个明白才能让人放心不是?” “我无妨,皮外伤罢了,养几日就好。” 萧然忽然缓下口气看着林婵月,“不告诉你也是怕你着急,从前我也时而受伤,你也不是不知道,不见你,也是为了养伤,不方便见人。” 他将伤势说得轻描淡写,沈鸾的眼睛死死盯着萧然的左臂,从她进来到现在,萧然的左臂始终没有动过。 林婵月目光怀疑,“真的不要紧?可从前哪一次也没这次看起来严重。” “真不要紧,我这不是好好的?大夫说了,就是要少动,防止伤口裂开……我就不招待你们了,等我伤好了我再去看你。” 萧然轻松的语气打消了林婵月的焦虑,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真的好像没什么事一样。 “对了禅月,我之前头脑不清醒,总是自以为是,我不该以想要补偿你的名义再对你纠缠不放,给你添了很多困扰吧。” 林婵月微囧,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事儿来?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没放在心上。” “我也是忽然想明白的,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够按着你的意愿生活,之前你一直都想回甘州,我却百般阻拦,是我不好,你看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给你安排些人护送你,让你平平安安地回去。” “我……” 一旁沈鸾凉凉地开口,“萧大人这自以为是的毛病,我看好像还没全好。” 萧然表情一顿,看向沈鸾的目光里藏着一丝警告。 沈鸾怕他个球,不明显地翻了个白眼,“禅月何时想回去,萧大人就别操心了,她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你这么急着想她走啊?” “沈鸾!” “我在呢,你是伤患,不能动怒,好好养伤吧,禅月,人也见到了我们回去吧。” 沈鸾目光在萧然的左臂上扫了一圈,萧然脖子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然而她并没有说什么,劝了林婵月两句,将人带走。 门关上,萧然的右手松开,外衣滑落到床上。 他的左臂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