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德贤公主要怎么办呢。” 沈鸾见过秦戈之后,好像忽然间沉静如水了。 哥哥告诉她,她的那些家底都没用上,这次虽然时间紧迫,朝廷还是极为看重,什么都准备妥当。 沈鸾将小箱子又抱回来,乖巧地点头,平静的反应让沈文韶心里有些担心。 “不然,我再想想?” “不用了,谢谢哥哥,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沈鸾朝他笑了笑,眼睛里清亮的光让沈文韶有些不是滋味。 她回去院子,打听秦戈什么时候离城,虽然说了不能送,沈鸾也想远远地看一眼。 不过真到了那日,沈鸾发觉自己的心还是揪着,怎么样都展不开。 秦戈走得很急,没有繁杂的送行,毕竟要赶着去御敌,刻不容缓。 沈鸾站在角落里,说实话乌泱泱那么多人,身上都穿着暗色的铠甲,想要找到秦戈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但她就执意在那儿那么站着,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人,心里为他们祈愿,愿他们能安然归来。 大军远去,沈鸾在城门口站了许久,久到紫烟有些担心,“姑娘,日头出来了,咱们回去吧。” 沈鸾仰起脸,阳光晒在她脸上暖融融的,可为什么她的手脚还是冰凉? “嗯,回去吧。” “那我让马车过来。” “不必,我想走一走。” 沈鸾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她这会儿得持续让自己做一件事,不管什么,只是不想停下来。 走了好几条街,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人,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跟她行礼。 沈鸾抬头,花了一会儿时间才认出这人是睿亲王身边的,好像叫清源。 “不成想在这里见到德贤公主,公主这是……来送秦将军的?” 清源脸表情温润,“早听闻公主与秦将军情投意合,果然不假,此次秦将军是为了国朝大义出征御敌,英勇无比,只苦了德贤公主。” 沈鸾捏了捏手,“这是他职责所在,国朝将领,理当如此。” “公主的气度令在下佩服。” 清源朝她作揖,腰深深地弯下去,起身后面容依旧波澜不惊,“睿亲王如今在晏城暂住,之前亲王在宫宴上对德贤公主印象深刻,常说若是有机会,要再见一见公主。” “睿亲王身份贵重,我只是寻常女子得了机缘才被封为公主,如何够资格让亲王惦记?大人若是无事,我就先告辞了。” 沈鸾这会儿谁都不想搭理,她朝清源略一点头,与他擦身而过。 什么睿亲王,什么上一辈的恩怨,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今天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不想动脑子,什么都不要来烦她! 清源站在街道旁,盯着沈鸾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忽然轻轻弯了弯嘴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来。 “来日方长,不着急。” …… 秦戈走了,留下的是无止尽的担心。 就连金氏都有一次无意间在沈鸾面前说漏了嘴,说秦戈怎么也没个消息…… 金氏很快反应过来瞬间合上嘴,目光心惊胆战地瞥着沈鸾的反应,满脸懊悔。 沈鸾像是没听见一样,照旧笑着,将手里的账目看完,交给身边的管事。 “后面接着做,胆子再大些也无妨,有亏损的风险才会有赚钱的机会。” 管事捧着账目下去,沈鸾转过头喝了口茶,金氏心里都佩服,她养出来的女儿就是不一样,这么沉得住气。 沈鸾被金氏探究又自豪的眼神逗笑了。 “母亲想什么呢,秦戈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只是我信他这么多年积攒的本事,若非他厉害,朝廷也不会派他去御敌,我就是在家中胡思乱想,整日以泪洗面,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帮助。” 与其那样,还不如让自己忙得焦头烂额,也就没机会去瞎想。 金氏拉住沈鸾的手,“你比我那时候强多了,说的对,咱们就做好咱们自己的事儿,安心等着就成。” 沈鸾表现出惊人的定力,出门赴宴时,一些人见她全无异样,私底下悄悄议论,她是不是特别不在意秦戈的生死? “反正又没成亲,就算秦将军战死沙场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吧。” “可是,定亲了呀,这么没心没肺是不是有点太绝情?” “深情能当饭吃?她这会儿要表现得情深似海,秦戈若回不来,那她可不就没有梯子下来?到时候怎么再给自己重新找个夫婿。” “……你说的也对,我就是忽然觉得,传闻说她重情重义,也不过如此。” 沈鸾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只不过她并不在乎,因为她们根本不敢到自己面前来说。 秦戈的出征让朝廷对沈鸾更多了怜惜,动不动就传召她入宫,每回去都能收到一箩筐的安慰和赞美,还有实打实的赏赐。 沈鸾照单全收,然后将金银都攒起来。 她想过了,她不是没有别的优点吗?那她就要励志做个富甲一方的女富豪! 她要坐拥金山银山,身缠万贯,然后等秦戈回来之后,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必操心,好好休养生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