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秦戈擅自带着人马离城的消息,不出片刻便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此事非同小可,是可牵连家族的大罪,皇上沉默了很久,无声地挥挥手,让人出去。 虽然礼法不容,但,情有可原。 皇上也希望秦戈能够将沈鸾抢回来,否则若是沈鸾真的落入祗族人手里,或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真是想一想都觉得头疼。 “贵妃这两日如何了?” “回皇上,贵妃娘娘还是不说话,不愿意吃东西。” “去把秦戈的事情告诉她。” 太监怔忪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告诉病重的贵妃娘娘,皇上挥了挥手,“去吧,不可耽搁了。” “是。” 太监来到贵妃娘娘的宫殿,这里兰花的香气早就散尽了。 那些兰花没有了贵妃娘娘的精心照顾,一盆盆蔫了下来,换了几个花匠都无能为力。 太监来到屋外,里面浓重的药味闻得人心慌,他说明来意要见娘娘,好一会儿宫女才出来,“公公请,娘娘身子很不好,还望公公小心着些,别刺激到娘娘。” 进了屋,太监瞧见贵妃的样子心更慌了,好端端的人儿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也难为皇上日日里还惦记着,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娘娘,皇上让奴才来给您传个话。” 甄贵妃静静地坐在窗边,形容枯槁,眼里半点神采都无,直直地盯着某个地方,仿佛只是个空壳子,让人看了心里害怕。 太监硬着头皮往下说,“皇上让奴才来说,秦将军擅自带了人马出城了,可能……可能是去追和亲的队伍去了。” 话说完太监自己都觉得荒唐,这种事后宫妃嫔会感兴趣吗?皇上就是想找些事情给贵妃娘娘打发时间,也不能选这事儿啊。 结果他这儿正疑惑着,冷不丁一抬头,发现甄贵妃无神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他心里突突了一下,险些厥过去。 “娘、娘娘?” “真的吗?” 甄贵妃的声音虚弱到极致,从前优美的嗓音干涩难听,太监赶紧快速点头,“真的,人已经出城了,半点没耽搁。” 他就瞧见甄贵妃消瘦到病态的眼眶里,无端地滚出两颗眼泪来,然后身子一软,竟然昏死过去。 “贵妃娘娘!来人啊!快去请太医!” 甄贵妃这里一直都有太医候着,她一晕过去,太医很快拎着药箱吭哧吭哧地跑进来,又是搭脉又是针灸,然后如释重负地擦了一把额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太好了。” 太监眼睛睁成了铜铃,“娘娘昏过去了你还太好了?你想不想要项上人头了?” “公公莫恼,我是真的松了口气,娘娘这是昏睡过去了,她总算不再跟自己干熬,等她睡了这一觉,慢慢会好起来的。” 太医已经连自己的遗属都准备好了,甄贵妃明摆着要寻死,自己就是医术再高,开的方子再好,用的药材再金贵,也扛不住人把自己往死里熬。 他本来觉得贵妃娘娘成功的那一日,就是自己的脑袋要跟他告别的时候,没想到娘娘竟然想通了! 普天同庆!谢天谢地! “走,咱们出去说话,别吵着娘娘。” 太医做贼似的将太监拉出去,然后忽闪着好奇的眸子问,“不知道公公用了何种方法解开了娘娘的心结?” 太监白净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你问我啊?我问谁去呀?娘娘的心思是我等能猜测的?” “公公说的是,总之,娘娘肯放弃就好。” 太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是热乎乎的,开心。 …… 睿亲王知道秦戈离开的消息,只比皇上迟一点。 他脸上的表情舒心了不少,“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得真真不错,都不必我让人去跟他说什么,他就按着我希望的去做了。” 睿亲王笑容里竟然还有一些欣赏,“我向来喜欢重情重义之人,可惜了。” 阴影里站着一个人影,“王爷,秦戈带走了一批人马,剩下的数量不足为惧,王爷之前的计划应是能如常进行。” “说的不错,不过与我想的还是有些偏差,但无伤大雅。” 睿亲王亲切地笑起来,“之前跟沅申那孩子说,让他放手去做,我会帮他,总不能让他失望才是,他也已经回到了晏城,我得想想法子,让他回到我原本的计划里。” 他眯着眼睛宛若慈祥的长者,虽然略有波折,但到底又回到正轨上。 万事俱备,该在的人都在,不该在的人也都不在,他这么长时间的盘算,也该是时候收获成效了。 …… 沅申起初被秦戈擒获的时候,万念俱灰。 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怎么会从地狱里再爬出来?他特么是恶鬼吗? 沅申如同死狗一样被抓住,被盘问,他没有丝毫抵抗的力气,全部从实交代。 只是关于睿亲王的部分,秦戈找不到任何证据,但沅申勾结祗族,将国朝边城拱手相送,谋害国朝将士这一点,人证物证秦戈都找了个齐全,他绝不可能开脱得了。 沅申一开始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