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顾忌沅申的身份,众人被他还活着的事实刺激得失去了理智,一拥而上要将沅申给抓住。 沅申被人按在泥地里,手脚都被踩住,曾经尊贵的脸就贴在地上,尘土入眼,疼得他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 他被秦戈抓住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屈辱过,他自诩是皇子,是金尊玉贵的人上人,怎么能够被这些泥地里打滚的草芥如此对待? 他明明已经脱身了! 是了,是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暴露?他应该已经施施然离开,拿着睿亲王给他准备好的文书出城,找个地方逍遥快活去了! 沅申下巴在地上磨出了血,他努力抬眼,从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看到那个站在人后的女人。 女人似乎也看见了他,她慢慢地抬起手,将头上的斗篷帽子轻轻拿开,露出一张遍布伤痕让人毛骨悚然的脸来。 沅申的眼瞳猛然收缩,他到此刻才认出来,这个女人竟然是沈玲! 那个被他虐打的只剩一口气,送去沈鸾那里为了恶心她的沈玲! 她竟然还活着,竟然是她,坏了自己的好事! 沈玲让人害怕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显得越发诡异可怕,但她眼睛里的光是愉悦的。 沈鸾说得对,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盼头,看,她如果那个时候放弃了,死了,今日又怎么能揭穿沅申? 所以上天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让她亲手粉碎沅申的希望,这样的快感,才能成为她的救赎! 沅申双目充血,恨不得将沈玲碎尸万段,他心底后悔地呕出血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活活打死这个女人!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沈玲欣赏够了沅申的惨状,又将帽子戴上,目送百姓们将沅申五花大绑,押送去衙门。 朝廷也是要面子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引起民愤从来都是朝廷的大忌,所以她一点都不怀疑,沅申这次,是死定了! …… 睿亲王端坐在书房里,手里提着笔慢条斯理地写着字。 笔尖轻抬,他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来,今日状态不错。 只是他打算再次落笔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心腹急切的声音,“王爷,庆王被人认出来,送去衙门了。” 睿亲王手一抖,好好的一幅字立刻出现了败笔。 他脸色变了几变才克制住情绪,将笔放下,揉了纸扔掉,才让人进来回话。 细问过后,睿亲王吃了沅申的心都有,“谁让他去的?为了把他弄出来,我花了多大的心思?如此一来皇上那边必然会彻查,又要折损人手不说,兴许还会引火烧身!” 睿亲王难得气得气度全无,胸口剧烈起伏,在屋子里不停地来回走动。 他就没见过愚蠢成这样的东西!本来还想让沅申蛰伏一阵子,再最后撺掇他谋反,自己也好趁着护驾的借口让兵马入城,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却坏在了沅申这里。 睿亲王眼神阴鹜下来,“此人不能留,要在他开口之前让他不能再说话。” “是,属下这就让人去办。” 睿亲王努力压制着情绪坐下,不能再让沅申有开口的机会,否则顺着他的查下去,自己暴露是迟早的事。 “啪”的一声脆响,睿亲王手边的茶盏已经在地上碎成了瓷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事到如今,也等不了最佳时机了。 …… 沅申被送去衙门关押了起来,但他其实心里还是抱着希望的。 睿亲王能将他从天牢里弄出来,这里对他来说,岂不是小意思? 他浑身疼痛欲裂,趴在地上想着,等他这次出去了,一定要把沈家,把沈玲这个贱女人寸寸凌迟了才痛快,靠着脑子的想象,他才能忍得住。 睿亲王的人怎么还不来?别太迟了,要是等父皇的人来了,那不就又变得麻烦多了? 沅申一边等着一边咬牙切齿,时不时低声咒骂着沈玲来缓解身上的不适。 当他听到牢笼锁链的动静时,沅申心中大喜,努力撑着身子坐起来。 来人也没让他失望,第一句话就表明了态度,“庆王殿下,是亲王让小的来的。”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把我弄出去!这种鬼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待了!” 那人赔着笑脸,“那是自然,只是这会儿外面守着的人太多了,亲王已经让人拖住了皇上的人,只是要委屈殿下再等一会儿,等到夜里无人之时,才好行动。” 沅申虽然极不情愿,但他也知道这人说的是事实,只是还要再继续呆在这里,他满心的不高兴。 “亲王担心殿下,特意让小的给殿下送些吃的,殿下只管好生待着,等待时机便是。” 那人拿出了不少好吃的东西,瞧着就新鲜美味,沅申这半天早已饥肠辘辘,见状立刻大嚼大咽起来,吃了两口觉得不过瘾,“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自然是有的,殿下看这是什么。” 那人又从身上拿出一只小酒壶,沅申一把抢过去,仰头猛灌一气,然后擦了擦嘴,“不错,味道还行。” 所以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只要有睿亲王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