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雷厉风行的邱管事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羞涩,“东家过奖了,这是我分内的事,算不得什么。” 若是没有遇上沈鸾,她如今,怕不是去卖笑求生,就是卖身为奴为婢,将自尊放在地上任人践踏,哪里能过上自给自足受人尊敬的日子。 白云心做事认真惯了,将那批药材全部审查了一遍,还能挽救的立刻提出保存的建议,一些品相受损严重的,她也无能为力。 回到前面去见沈鸾,白云心还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我也帮不上忙……” 沈鸾惊奇不已,她至少保下了一半,损失减少到超出沈鸾的预期。 “嫂嫂,你也太厉害了!” 沈鸾夸赞得真心实意,看着白云心柔柔弱弱不声不响的,做事果断能力又强,这种人才,她梦里都想要! 白云心被沈鸾夸得小脸红红,“我也没有帮上什么。” “你帮的可大了!本来我以为都救不回来,会影响到跟别家的生意,也会间接地耽误救人,这下就不必担心,嫂嫂,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白云心眼睛亮亮的,真的吗,她真的能帮别人很大的忙?她的举动还可以帮忙救人…… 爷爷从小时常在她耳边的念叨,带着她云游行医,对世间病患的怜悯,一下子仿佛从记忆深处飘出来出来。 这几年她都忘了。 她一门心思只想着能得到贤大哥的认同,一门心思只沉溺于情爱里,只看得见秦贤一个人。 她因为不会琴棋书画而自卑,因为不懂胭脂水粉而难过,但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她是不是,辜负爷爷那么多年对自己的教诲了? “……怎么哭了呢?” 沈鸾最见不得好看的小姑娘伤心流泪,赶紧拿了帕子给她擦擦,“嫂嫂是真的帮了我,是不是我夸的不够诚心所以你觉得委屈?那我再接再厉。” 白云心正伤心着,冷不得被沈鸾的话逗的又笑出来,伤感的愁绪被冲淡了不少。 “阿鸾,我能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 “我就是忽然发现,我好佩服你,我从前就听过你的事,那都是一些我想都不敢想的,你却真的都做到了,相比之下,我好像,一事无成,什么都做不好。” 白云心眼睛红肿着,“爷爷泉下有知,一定也对我很失望。” 沈鸾拇指从白云心的眼角擦过,声音温柔可亲:“怎么会?你看,你的医术,你对药材的了解,让你也熠熠生辉,这些都是你从白圣手那里学来的,怎么会一事无成?虽然你跟大哥之间没能开花结果,但若没有你,他的病况定是远不如现在。” “你不必佩服别人,你也有别人无法企及的厉害之处。” 白云心嘴巴微张,似是不敢置信。 真的吗?她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吗? 一旁邱管事附和道:“秦大少夫人太过自谦,就今日有你的相助,铺子至少少亏损上百两银子,这都是您的功劳。” 紫烟打来了水,沈鸾亲自给白云心擦脸:“嫂嫂今日帮了我大忙,我得想想该如何表达谢意,一会儿我请嫂嫂吃饭,就去晏城最贵的食肆。” “不、不必如此。” “要的,嫂嫂若是不接受,往后我还如何好意思开口再请嫂嫂帮忙?” 白云心立刻坐直了身子,眼里放出光来:“只要我能帮得上的,阿鸾你尽管开口。” “那就这么说定了。” 沈鸾笑弯了眼睛,慢慢来,人的观念一朝一夕不易改变,但若是放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譬如周围俱是独立能干的女子,便容易被同化,容易接收新的观念。 沈鸾从不觉得女子生来除了嫁人就没出路,扯呢,又不比男子少一条胳膊一条腿,除了力气差一些,她们完全可以过得十分精彩。 特别是白云心这样的,会别人所不会,还坚韧,还细心,还可爱,还漂亮…… 沈鸾都迫不及待想看看她会变成一个多么耀眼的存在,想想就激动呢。 …… 沈鸾果然带着白云心去了晏城最好最贵的食肆,流云坊。 这里要来吃饭得提前让人来约,来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晏城有头有脸的人。 不过秦戈说他在这里不必预约,让沈鸾尽管来。 到了流云坊,报了秦戈的名字,果然可以直接进去,只不过听闻她是秦戈的妻子,落在沈鸾身上探究的目光变得多了一些。 沈鸾想了想,干脆将帷帽摘下,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脸露出来。 她总不能一直带着帷帽是不是?再说,这是自己的脸,谁管别人瞧见了会怎么说,她开心就好。 “德贤公主?你是德贤公主是不是?” 一个略上了年纪的老者神色激动地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鸾:“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沈鸾平静地看着他:“您认错了,我不是德贤公主,我是沈家的五姑娘。” “不可能,老夫的眼睛怎么会看错?你不记得我了?我们在宫里见过。” “我没进过宫,您认错了。” 沈鸾拉着白云心往里走,对周遭的目光视而不见。 等进了雅间白云心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