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皱眉:“哪个吴家?” 紫烟轻声道:“就上次在流云坊门口拦了您去路的那位姑娘,她就是吴家的。” “我家小姐那日冲撞了少夫人,老爷和夫人都狠狠责罚了她,等她闭门思过之后就让她亲自来给少夫人赔不是,还望少夫人宽宏原谅了她。” 沈鸾想起来了:“那位姑娘啊,就是说什么我欺君的那位?” 吴家的管家立刻慌得腰都要垂到地上:“少夫人,小姐实在是太无理,这种话、这种话怎么能……请少夫人念在她年少无知,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沈鸾记得吴雪华那日气焰盛得很,就恨不得手指到她鼻子尖儿上,这才过去多久就年少无知了? “行吧,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吴家管家大喜,没想到如此的顺利。 “那、那还请少夫人劝劝小沈大人,小姐真的是口无遮拦,吴家定会好好教导她,请小沈大人高抬贵手。” 等吴家的人走了,紫烟才跟沈鸾说其中缘故。 “哇,我哥这么厉害的吗?这些人这么怕他?” “那可不,文韶少爷可是皇上钦点的国朝第一才子,又才华横溢又刚正不阿,还护短,特别是跟少夫人有关的事情,文韶少爷是绝不会让人欺负少夫人的。” 沈鸾后来才知道,皇上将自己的沈家五姑娘的身份昭告天下,此后便不会再有人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那就是跟朝廷作对。 晏城有一些人从此缄口不语,仿佛吃够了教训,特别是“沈”字,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听到! …… 郑皎然那日见过秦贤之后,明显不如刚到秦家的时候沉得住气。 秦贤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甚至更加清隽儒雅,脸上的病气也不怎么看得出来,比她想的要好得多。 她来晏城就是奔着秦家来的,秦贤对她的态度还念着小时候的交情,郑皎然有把握能够唤起他从前对自己的情意。 可是一连几日,秦贤都没有要见她,郑皎然着急起来,会不会是沈鸾,拦下了秦贤要见自己的要求? 不管如何,她都必须赶紧想办法见到秦贤,他们郑家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呢! 郑皎然没去找沈鸾,反而找人说想见一见白云心:“我给贤大哥带了些药材,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贤大哥的情况白姑娘最是清楚,因此想问一问她。” 这话转头就进了沈鸾的耳朵,沈鸾略一沉吟,没拦着。 于是郑皎然顺顺利利地见到了白云心。 在郑皎然面前,白云心显得有些局促,或许是郑皎然的名字笼罩在她头上太久太久,久到已经成了一片阴影。 郑皎然心里暗笑,脸上和气婉约:“早听说过白姑娘的名字,这几年将贤大哥照顾得如此之好,我心里对姑娘又是佩服又是感激。” “这是我该做的。” “白姑娘照顾贤大哥这几年很不容易吧?贤大哥看着温和君子,实则从小就有些小性子,他要生气了也不直说,就会憋在心里让别人难受,白姑娘没少为难吧?” 郑皎然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贤大哥心地是最最好的,不会拒绝人,尤其是处境可怜的人,哪怕他心中不愿也会答应一些无理的要求,我从前说过就说过他,但他就是心软。” 白云心手心冒出一层粘腻的汗,像是被人当众扒开了衣服一样难堪。 郑皎然目光全然无辜,天真又纯洁,“对了,我听说贤大哥与白姑娘要和离?贤大哥也真是的,怎么能提这种事,即便对姑娘你无意也不该如此直白,白姑娘是不是很伤心?” “我……” “贤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但他其实没有恶意,可能只是不想耽误了姑娘,你也不要怪他,他自幼患病,心思比旁人细腻敏感,从前秦伯母就时常找我来劝他。” 郑皎然轻叹了口气:“这几年,白姑娘辛苦了,贤大哥对姑娘没有男女之情,但一定把你当做妹妹一样,他想跟你和离,一定也是因为……” “够了。” 白云心出声打断了她,她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却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郑皎然:“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郑姑娘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我说这些?你不是要问我他的病情?” “是的,我很抱歉,是不是我惹了你不高兴?我跟你道歉。” 郑皎然一脸自责:“我不是有意提及你伤心事,我也是……哎,总之,都是我的错。” 她终于开始问秦贤的病症,白云心全然告知,说完之后一刻都没停留地匆匆离开。 郑皎然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眸色渐暗,很快里面的深意散干净,神色如常地站起来。 她们的对话传到沈鸾耳朵里,沈鸾先是表情越来越可怕,到最后忽然乐起来。 “不错不错,看看这胆子不就练起来了?不过还是有点可惜,就不该让郑皎然说那么多废话。” 沈鸾高兴起来,看着再好说话的人也是有脾气的,只是藏得有点深,她本来还担心白云心太好说话,往后坐诊遇到难缠的人该怎么办,这不就送了个练手的来? 紫烟倒是一脸郁猝,“少夫人,不把这事儿告诉大少爷吗?这个郑皎然就是故意的,哪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