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金氏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关注,她的女儿是秦戈的夫人,儿子是朝堂重臣沈文韶,她若有半点差错,便会连累自己的一双儿女。 “母亲,这件事我同哥哥说过了,哥哥说,他的前程是他自己挣出来的,若他还要靠着家里人步步心惊地维持,那便是他的的失败,我你就更不必担心。” “你不在意,秦家难道也不在意?” “自然,谁都知道你为沈家付出了多少,谁还有资格苛求你什么,谁要敢说什么,不必哥哥出马,我就能怼得他不敢踏出家门一步!” 金氏默然:“你让我再想想……” 沈鸾正色道:“母亲若是不愿与他再续前缘,那我无话可说,但母亲若是因为别的原因,那我会很难过,觉得是因为我的无能才让母亲到如今还要委曲求全,我与哥哥都到了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任的时候,母亲只要顺从自己的内心足矣。” 沈鸾迟一些见着了沈文韶,将自己有身孕的事告诉了他。 沈文韶听说之后,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哥你做什么叹气,你都不为我高兴吗?” “为你高兴的人多了,还缺我一个?” “缺!” “我高兴,很高兴。” 沈文韶敷衍地笑笑,随后脸色依旧发沉:“你有了身孕往后尽量少出门,也不要见太多人,这些秦戈应是都会注意,另外有些事不要多问,只安心在家中养胎。” 沈鸾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心也隐隐往下坠,“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戈说我有身孕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沈文韶瞥了她一眼:“他这么说你就信?你以为前阵子他被勒令在家是因为想让他多休息吗?” “可我不明白,秦家从来对朝廷忠心,秦戈更是为了皇上一生征战,至死效忠,为何他们还要背负猜忌?难道皇上不信秦家的忠诚吗?” 沈鸾为秦戈觉得委屈,她是亲眼见着秦戈为了沅凌的皇位险些身死,这般功劳,如今却要在朝堂被人忌惮,连自己有了身孕都要如临大敌,对功臣来说可公平? 沈文韶心疼沈鸾的不忿,让人给她去热一杯牛乳,放了蜜糖,哄着喝了两口。 “世上最难琢磨的便是人心,阿鸾,你这样想,你若是皇帝,刚坐上位置根基尚未稳固,你的皇位是身边一个亲信为你打下来的,他有才有权,只要他想,或许轻易就能将这个位置给抢了去,你会不会去猜忌?” “也许你一开始不会,你们肝胆相照,但随着时间变化,你就一定能保证这人心里不会生出想法来?还是那句话,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一旦生出了疑虑,便不会彻底被打消,只会慢慢生根发芽。” “若皇上不是皇上,他与秦家的关系必密不可分真心相待,但他是皇上,猜忌,是身为皇上的天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哪怕不是他本意,他也不得不防。” 都说皇家无真情,天子身边注定不可能有绝对信任的人。 沈鸾默然,沈文韶摸摸她的头:“况且秦戈的妹妹在宫中为后,她若生出皇子,秦家要愿意大可以扶持这个皇子,这天下可就要姓秦了。” “秦家并没有这个想法!” “可旁人会不会这么想?” 沈鸾胸腔里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只觉得憋闷得让她呼吸不畅。 “如今皇后尚未有身孕,但你有了,你若生个男孩,世人怕不怕秦家造反,将这个孩子送上皇位?你先别急着说秦家不会,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是能不能。只要能,便是原罪。” 沈鸾急得眼眶都红了,怎么会这样,秦戈浴血奋战建功立业还是错了?她一直以为前朝一些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例子不会出现,秦家不会重蹈覆辙,可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怪不得,广阳侯始终反对秦戈参与皇位相争,他是不是早就看到这一日。 沈鸾无助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哥,那我们,该怎么办?” 沈文韶闭了闭眼,后又安抚地笑笑:“你先别怕,秦戈会知道该怎么办的,你可以相信他。” 送走沈鸾,沈文韶的情绪明显低落许多。 秦戈那么聪明的人,或许早就想好了后路,功成身退,想要彻底逃离这个旋涡,便要放弃一切,退出去。 只是沈文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秦戈太过惊才绝艳,万一他就是抽身,也会让人不放心呢? …… 沈鸾回到家里有些无精打采,她被沈文韶的话吓到,却也看明白了前面的路。 秦戈将一切粉饰太平,从没让她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原来其实如此凶险,只不过秦戈没让她看见。 沈鸾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越想越生气,咔嚓咔嚓地咬着果子,泄愤一样。 “姑娘您可不能再吃了,白大夫说了要适度,我给您换个别的吃。” 沈鸾鼓着脸:“要硬一些的东西,咬起来痛快,撒气。” 秦戈正好进来听见,轻笑着说道:“谁惹我夫人不痛快了,我把那人抓来给夫人咬着,更撒气。” 沈鸾斜了他一眼没说话,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