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苏瞥了他一眼,“此番厚望皇兄也是能承受的。” “沅苏……” 沅苏忽然换了个话题,“对了皇兄离开之前,可能帮你可怜的弟弟一个小忙?” “你说说看。” “我记得你外祖家在内阁是能说得上话……” …… 沅瑾这一次离开晏城,再不是仓促匆忙,只是他仍然没有当面与珍妃道别,因为这个道别,注定不会太平。 珍妃得知的时候,沅瑾已经离开了皇宫,她怒急攻心,要让人将他抓回来,却不想娘家来人将她按住。 “你也该收手了,沅瑾早已不是懵懂小儿可以任人摆布,他是皇子,你就算是他的母妃,也无法左右他的想法。” “他是我生的!就该听我的才是!若是没有我,哪里还有他!” “若是没有他,你以为你还能在后宫胡闹成这样?” 珍妃颓然地跌坐回床上,“我都是为了他,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他好,为什么他就是不明白!我难道还会害了他不成!” 她就是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跟瑾儿变成了这样。 她一腔心血全部都注在他身上,想他出类拔萃,想他万人之上,身为皇子不就该走上这样一条路,她为了沅瑾殚精竭虑,为了他连手上沾了人命都不在乎,可他为什么就不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 反而,与她像是仇人一般,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珍妃彻底消沉下来,与此同时,秦如霁的名字,在晏城逐渐有了名声。 秦如霁留在了晏城,他特别高兴,终于,他能够跟在舅舅身边得到他的指点。 之前秦如霁对沈文韶只是崇拜,如今亲见了人,被他指点了一番,秦如霁就如同明灯开窍,沈文韶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跟爹爹齐平。 他就待在沈宅里,沈文韶的藏书都允许他翻阅,有许多都是孤本,别处根本见不着,且沈文韶品位极高,这些藏书对秦如霁来说远胜过珍馐美味,他恨不得没日没夜地泡在其中。 沈文韶觉得这样不成,于是限制了时间,还时不时给他布置功课,以检验他的收获。 秦如霁没有让沈文韶失望,做出来的文章每每让沈文韶心里满意,但就是这些文章,也不知怎么的就传了出去,且受到了许多人追捧,甚至连内阁同僚都跟沈文韶打听了起来。 “这篇文作当真是沈大人的外甥所作?内里字字珠玑,发人深省,根本看不出是他这个年岁的少年所写,此子往后必成大器啊!” “老夫家中幼子与秦小少爷年纪相仿,如此一对比,老夫惭愧,正该让他知道人外有人才是。” “秦小少爷听闻还未尝试科考,实在可惜,以他的学问正应当走这条路,国朝后继有人!” 沈文韶面对这些夸赞不为所动,也没让秦如霁知道,依旧该如何就如何,他发觉如霁不仅天赋高,且勤勉好学,又谦逊稳重,得了自己几句夸赞虽然也会喜不自禁,却并没有骄傲自满的情绪。 沈文韶随意地问了问,秦如霁很自然地回答,“没什么可骄傲的呀,姐姐会的更多,她也不曾骄傲过,爹娘将永宁郡管理得那么好,他们也依然跟别的郡县取长补短,学无止境,再说……舅舅这么厉害,也没见你骄傲过……” 沈文韶:“……” 这随意坦然夸赞的毛病跟阿鸾真是一样一样,冷不丁就能中招。 “嗯,你这么想很好,这世上没多少事是值得骄傲的,那只会成为阻止你的绊脚石。” 秦如霁深以为然,然后埋头苦学。 沈文韶便有意识地将他遇见的一些问题丢给秦如霁,让他试着去解决,光看书不成,书里的东西看进了脑子里也得知道拿出来用。 秦如霁是沈文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毫无怨言,不过起先这事儿对他来说很成问题。 他提出的解决方法,漏洞百出,每回总是能被沈文韶批得一无是处。 秦如霁也不气馁,挠挠头自己反省,改进,慢慢发觉只将书上的照搬硬套是没用的,哪里有正正好跟书上完全一样的情况?不存在的。 慢慢的,他提出的意见开始合理一些,虽然仍然有毛病,但问题不大。 秦如霁也渐渐沉迷这种模式,开始自由发挥,一个问题他能想出好几种解决的办法,还能自己将其中的不足找出来,然后再去找可能的补救法子,玩得不亦乐乎。 但事实上,沈文韶并不是在跟他玩,他丢给秦如霁的问题,好些都是朝廷面临的。 朝堂上,众臣就一个问题辩论的面红耳赤,沅凌瞥见在旁边一脸清冷表情,仿佛事不关己的沈文韶。 “沈卿以为如何?” 听见皇上叫沈文韶,朝臣都安静下来,等着他开口。 沈文韶连犹豫都不曾,顺口说了一个看法。 朝臣面面相觑,想说什么又有所顾忌,这法子……好像也不咋地,这不似沈文韶的风格呀。 有人谨慎地提出质疑,沈文韶也不多说,又扔出另外的可能。 如此一来,朝堂上又热闹起来,沈文韶说的几个法子都没有那么尽善尽美,连沅凌都变得疑惑。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