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吃穿住都差不多,干的活儿也都差不多,虽然现在已经有了天壤之别,但最起码的脸面还是要一点的。 张彩霞瞅准机会,生怕别人抢了,连菜都顾不上吃了,赶紧的坐过来了,笑着说,“雨珍,这几年你没怎么回娘家吧,怎么总见不着你?” 她家原本就住在柳叶胡同,和柳枝胡同隔得很近。 张彩霞这人,小时候倒也算是熟悉,毕竟住的不算远,但后来上了学,倒是没什么联系了。 再后来去了东北农场,因为不在一个班组,平时也就见面打招呼的关系,张彩霞找过她两次,都是以邻居的身份跟她借钱借物。 第一次她借了,第二次没借,因为张彩霞第一次的都还没还。 林雨珍看都不看她一眼,“我过年过节必然会回去的,怎么也从来没见过你?” “你结婚以后,还住在柳叶胡同?” 张彩霞讪笑了一声,“不住了,我住柳树胡同。” 赵林芳恰在此时回来了,笑着说,“彩霞姐,你要住柳树胡同,还能看到雨珍回不回娘家,那就稀奇了。” 张彩霞笑着说,“我这不是老长时间没见着雨珍,所以才这么说的嘛” 赵林芳见她屁股挺沉的,竟然还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上前使劲扯了一把。 张彩霞只能悻悻的走了。 孙兰兰低声悄悄说,“雨珍,这张彩霞忒烦人了,指定是为了她对象工作的事儿,前些天在大街上碰上了,她缠着我说这个呢。” 她猜的没错,张彩霞的确是为了这事儿,当初她是早早因病返城了,因为那时候回来的知青还不多,她顺利的找到了五金厂的工作,找的对象也是五金厂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工人,当时是个组长,很快就是车间主任了。 但后来她丈夫被工厂开除了。 张彩霞比林雨珍大好几岁,她丈夫又比她大好几岁,现在马上就是五十岁的人了,因为是单位开除的,连最基本的退休工资都没有。 她现在一心想让丈夫恢复工人身份,这样就能每个月领钱了。 但厂里咬死了不松口,还放话除非市里的大领导放话,否则绝无可能。 吃过饭,张彩霞不死心的又凑上来了,说,“雨珍,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你就看在老邻居的面上,帮帮我吧!” 林雨珍说,“这事儿我帮不了你,我只管体育局这一亩三分地,别的单位也轮不到我管,而且你丈夫是被开除的,按照政策,的确是不享受退休待遇的。” 一个中层领导被厂子开除,那肯定是犯了不小的错。 很快,张彩霞就自己说出来了,“雨珍,我家老郭当年糊涂,私自卖了厂里的东西,可后来都补了钱,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把一切都搭上去啊。” 林雨珍皱了皱眉,没再搭理她,而是转头跟其他人聊天。 孙兰兰笑着说,“雨珍,这些年你咋一点也没变呢,吃了什么好东西啊?” 赵林芳坏坏的笑道,“你看他们两口子都这样,许俊生也是,哎呦,咋一看还是个年轻小伙儿呢。” 林雨珍瞪了一眼,“少胡说了,要说没变的,那应该是丽华姐,你瞅瞅她脸上,那真是一丝皱纹都没有!” “大明星就是不一样!” 下午两点多,聚会终于散场了。 许俊生喝了酒不能开车,是林雨珍开车回去的。 圆圆和诚诚这会儿都做完作业了,都在厅里一边锻炼一边看电视呢,见爸爸妈妈来了,赶紧给倒了两杯水。 许俊生一仰脖喝了半杯,说,“这种聚会也真没意思,以后还是不去了。” 本来一开始他还挺高兴,只是,后来李君宝跟他借钱,赵世琨提出来想要让雨珍帮着调动工作。 调动工作的事儿他一口给拒了,但借钱的事儿没办法开口拒绝。 毕竟大家都知道他现在有钱了。 林雨珍笑了笑,“为什么不去了,有人跟你借钱了?” 许俊生苦笑着点了点头。 “都有谁啊?” “李君宝,宋军,张卫国。” 这三人都是他在农场关系不错的朋友,并且都在一个小组。 “你答应了都借?” 许俊生带着几分懊恼点了点头,“毕竟以前关系都挺好的,而且也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林雨珍又问,“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借钱吗?” 许俊生说,“知道。” 其实一开始只有李君宝借钱了,他借钱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给儿子治病。 说起来也是一件挺让人同情的事儿。 李君宝是极为少数的,扎根在五七农场的,在当地娶妻生子,而且还当上了农场的副场长。 日子本来过得有滋有味,可惜儿子忽然病倒了,而且很快被确诊为白血病。 当地的医疗水平有限,没办法,两口子只能来平城给孩子看病了。 这事儿其实是李君宝单独跟他说的,但包厢能有多大,有些人还是听到了,可能见到许俊生痛快的答应了,宋军和张卫国也都张口了。 一个说家里要买房子,另一个说父母生病了。 也是想要借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