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桌子前,看着自己的新书签有点走神。
“居然还把合影用手机给拍下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程逐骑着小电驴回家去了。
到家后,他和刘佳妮随便聊了几句,就说自己有事要忙了。
笑话,胸大了不起啊,一上来就叫我品鉴一下她设计的新款。
你这设计图老子都有点看不懂。
他闲来无事,刷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
然后看到了自己班的辅导员陈婕妤分享了一首英文歌。
这首歌程逐听过,是那种比较emo的歌,听着也挺压抑的。
“这才晚上几点,就晚抑云啦?”他小小的吐槽了一下。
“她不是说国庆假期要回老家一趟吗,还答应了我好好骂骂自己的弟弟。”
“她的原生家庭好像是有点问题的,也不知道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这位债主大人在心中想着。
事实上,这几天时间里,陈婕妤确实经历了很多。
她在十月二日的时候,就回家了。
回到家中后,母亲还是老样子,对自己嘘寒问暖,问她一个人在杭城生活的情况。
父亲则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这次自己帮了家里大忙,所以态度比往日里要稍好些,饭桌上还主动给自己夹了次菜。
陈婕妤出生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中,她的母亲还好一些,她的父亲和爷爷奶奶,在这方面都特别严重。
女孩子在这种家庭成长,其实很可悲。
这一切不仅体现在生活上,还体现在精神迫害上。
陈婕妤其实挺庆幸他们最终可以如愿,母亲躲躲藏藏的生二胎,最终生了个弟弟。
还好生的是男孩。
这样一来挺好的,他们就不会当着我的面继续去骂妈妈,指责她生不出儿子了,侧面的让我感受到他们对我的嫌弃与憎恶。
喔对了,其实在此之前,已经打掉过一个了,堕过一次胎了。
她记得很清楚,去交生二胎的罚款的时候,父亲和爷爷奶奶都是眉开眼笑的,街坊邻居问起来交了多少钱,父亲还笑呵呵地说:“这个钱交的舒服!”
而她,不过是他们眼中的赔钱货罢了。
除此之外,她的父亲酗酒,且有时候喝多了,会打人。
她和母亲都挨过打,但弟弟却从来都没有。
陈婕妤小时候不理解,为什么他打人,但母亲却不和他离婚。
可随着她逐渐长大,懂得也越来越多,在网上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例子后,逐渐明白了一些。
世上就是会有很多这样子的夫妻。
人性很复杂的,真的。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挺复杂的,非常复杂。
说起来,陈婕妤对于自己的弟弟陈器,并没有多少的厌恶。
在她心中,弟弟其实本性并不坏,只是在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家里人对他的偏爱罢了。
他对于自己这个姐姐,还是有着基本上的尊重,小时候也喜欢缠着她,自己挨打的时候甚至也会护着她。
这也是她愿意帮他解决那6万块钱的主要原因。
但爷爷奶奶从小给她灌输的一些观点,她至今也是都没有听进去的。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去活,就是网上所说的那种扶弟魔。
她可以在关键时刻帮扶一把,但她绝不可能为他而活!
这几年,其实陈婕妤的生活要稍微好过了一些。
因为她有了一份家里人可以对外炫耀的体面工作。
对于一个小地方的人来说,能在杭城这样的大城市里在大学里任职,确实很体面了。
还有就是自己确实长得漂亮,或者说,在他们眼中,这不叫漂亮,而是该叫精美?
他们坚信,自己能找到一户好人家嫁了,坚信能把自己给好好地推销出去。
殊不知她根本就没有动过结婚的念头,她是个无比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她也不想自己的人生里多出一段自己被“卖身”的经历,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卑贱,更没有自尊。
这不,随着自己年岁渐长,他们就一直在说她老姑娘了,越老越不值钱。
十月二日她回到家中的时候,情绪其实就有了小小的崩溃。
原因很简单,她的弟弟陈器不在家,出去玩去了。
她在程逐那里借了五万元,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每个月要还他4000块,自己将在杭城过上无比窘迫的生活,要过得精打细算。
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他骑摩托撞了人!
而这个始作俑者,却在假期里开开心心出去玩了。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不小心砸坏了东西,那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赔钱货又糟蹋钱了呗。
但宝贝儿子不一样,他还可以出去旅游花钱。
今天,陈器旅游回来了。
他一回家,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陈婕妤。
“姐,爸妈呢?”他问。
“打牌。”陈婕妤淡淡地道:“妈去买东西了。”
“好玩吗?”她抬头对陈器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