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牡丹亭。
“师尊,为什么这世间有那么多的规矩,让他们相知相爱却不能相守。”
弟子夏月未尝情爱,不懂个中滋味,没有落泪,可心血却在滴落,胸口揪心的疼。从未体味过爱情的她都能这般痛苦,那为爱痴狂甚至生死追随的一对可怜人,怕早已肝肠寸断,所以才了此残生。
“门第观念确实害人。不过你们需记得,修仙之人早已脱离凡俗,情爱虽好,切忌妄动执念。”
“那爱情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他们可以轻许生死,生死相随?”
弟子夏月还未从那故事里走出来,苏小小说的什么她没有记住,只是顾及着她心中的疑问。手托腮,眼神忧虑暗淡,不住的叹气不住的摇头。
“师尊也不知道。”
苏小小这话不假,虽然她和冥王苏瑜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但那场劫难之后,受忘情诀的影响,她已经忘却了这段感情,不在恋战红尘,自然回答不了弟子的问题。
“哦……”
夏月悻悻然,这个问题师尊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师尊是昭仁显惠无量赐福赦罪大慈尊,是无所不知的嘛!
有些知道内情的弟子偷偷的打量着苏小小,当年师尊和冥王陛下究竟是如何从相爱走到决裂的呢。
然而他们下一刻却突兀的想知道,师尊如果再次爱上一个人会不会也像那故事中的人那般痴狂。
这样的念头刚进入脑子就一下子被弟子们自己打碎了,甩甩胡思乱想的脑袋瓜子,师尊怎么可能会爱上谁。
夏月回过了神继续想着那个故事,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趋平,心中万千思虑:爱情,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让这世间的人既誓死追寻又趋之若鹜,颇有种陈年美酒加鸩毒的感觉,品之,身死,不品,可惜。
苏小小在一旁看着弟子夏月的动作,有些忧心。
夏月如今已经一百零六岁,按照凡人的算法早都到了情窦初开的年岁。
或许是因为将她保护的太好,她还是一派的单纯天真可她能永永远远这样下去吗?
如今的天规天条虽然不戒情,也从未硬性要求神仙们不许谈婚论嫁。
但夏月心思单纯,若有一日爱上了别人,是否能全身而退得到圆满谁也不知道,趟或情劫不过,她便要离开桃山了。
作为师尊,苏小小突然心中一紧,莫名的伤痛席卷而来,心中很是不安,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小小回眸看见夏月还在纠结那个问题,为了驱除心中的不安,她默默用法力探查了夏月的命理线,原本独立的线条与另一条缠绕在了一起,难舍难分,隐隐还带着黑气。
收回法术,苏小小心中已经了然,此次西城之行怕是不会太平了。
“师尊,怎么了?”夏月抬头看见苏小小忧心忡忡,愁眉紧锁,把刚才的那些心思都抛在了脑后。
“没什么,我只是在看他们带着木偶退场。”没有告诉夏月她的所见,有她苏小小在,谁也不能伤害她的徒弟。
“哦……”夏月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经过苏小小这么一说,注意力立马就被台上的木偶师带着木偶谢幕吸引了。
只见木偶师们提着木偶走到了台前,本是死物却被操纵的如同活物一般,一身绫罗绸缎,墨发高束,顾盼神飞。
“师尊,这木偶也太灵活了吧!”
“就和真人一样。”
“是啊,真的是台上台下角色反转,精彩!”
弟子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隔了百年第一次下山,自然看什么都新奇。
不过,对于苏小小来说就没有多少新鲜感了,少年时期就尤为喜欢霹雳布袋戏,不过后来因为“苏小小”事件留下了阴影,谁也不知道,堂堂昭仁显惠无量赐福赦罪大慈尊会抗拒人偶木偶之类的东西。
“感谢各位捧场,咱们后会有期!”
到底是曲终人散,一声谢幕人走茶凉。
“戏已散场,咱们也走吧。”苏小小说道。
“走吧。”弟子们齐声应和。
出了剧场,已经是月上中天,不过,正因为夜的开场,整个西安城更加迷人。
白日里高耸入云的大楼有了灯光和层云的开合洒落,是如此的虚无缥缈,不可捉摸。
各种娱乐场所正是狂欢的好时光,神仙睡不睡觉都无所谓,苏小小决定在交房之前再好好逛一逛,当然,她的徒弟们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