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白白。
就在此时,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屋中的几人暂时停止了对话,齐刷刷的看向了走廊处。
“可累死我了……”
“可不是,多加了一节捉鬼的课。”
原来是星纪宗的弟子上课回来,几人又继续他们的谈话。
下界,灌江口。
瑶姬昏睡之时一直被梦境所困。
这个梦做得纷纷乱乱,一开始天地初开,自己和元凌相互扶持。
后来自己遇见了杨天佑,天赐良缘,一切都很美满。
再后来变故突生,她被压在了桃山,二郎来救她。
那时,金乌灼得草木都萎顿,四周翻腾着热浪,连人的面孔都扭曲起来。
“二郎,不要!”瑶姬知晓他们斗不过天道,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死。
这样的念头一起,她感觉四肢如坠千钧,周围的环境慢慢漾起血色,不一会眼前便红得不能视物,铁锈一样浓重的气味弥漫。
是二郎受伤了,她的心神仿佛被一只拳头蹂皱,阻塞难言,面前兀自浮现出元凌的面容,在腥红的血色里阴森的令人浑身冰结。
二郎!她又惊又痛,几近心智溃散,撑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只剩下一个念头……放过她的孩子。
清源真君不停的帮她擦汗,瑶姬睡得极不安稳,眉宇紧蹙,额头烫的吓人。
毛巾在温水中一浸,汗水便在清水里化开,不一会刚换不久的一盆水又浑浊不堪。
三圣母杨婵替瑶姬掖了一下被角,兄妹二人看着床上昏睡的瑶姬恍如隔世,母亲真的回来了?!
“二哥,母亲不是被天帝晒化了吗?”三圣母杨婵压低了声音,当年之事她虽然没有目睹但也知道其中的惨烈。
那时她欢欢喜喜的等着二人将母亲带回,可只有二哥一人回来了,他声音很平静:“我没能救出母亲。”
她大骇。
二哥接着又说:“在桃山下,金乌正炽,是世人平生未见。山已被劈开,母亲浑身扣着锁链,有些茫然的看着我。
等到她认出我,神色转急,只让我走。可我为什么要走?学这一身本事,就是为了接她回家,若是做不到还有什么意义。”
她不禁覆上二哥悄然攥紧的拳头,二哥喃喃道“我不停的劈不停的劈,母亲却一直让我放弃,她说锁链乃天规所化,我是劈不开的。”
一个宁可把命送在这的人,会被一句劈不开拦住吗,二哥无论如何不肯停,只知道一直将手中的斧子狠狠砸下,双眸已然充血。
直到金乌炙热的光芒灼得母亲面色苍白,眸中慢慢失去生机……
二哥几近疯狂,着魔一般哀求,求天帝放过母亲,他愿意做奴做仆,万劫不复,即是下十八层地狱也绝无怨言!
可天帝不肯。
和她说这句话时,他面色仍然平静,掌心却已被自己攥出深痕。
“于是我便道,谁要是杀了我母亲,我必将他全家大小,赶尽杀绝!”
“……”
“他只是冷笑,便命金乌晒化了我的母亲。”
母亲就在我眼前,烟消云散。那一瞬间,种种感情在正炽之时生生打住,天地万物,尽化虚影。
心如死灰,大抵如此。
直到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是二哥的救赎。
“三妹,二哥一开始也不相信,但这和我一脉相承的天眼做不得假,她的确是母亲。”
清源真君在接到苏小小的信息时以为她在开玩笑,可转念一想,这样的玩笑轻易开不得,等他见到药王孙思邈将人送来时便一眼断定,这就是他们的母亲瑶姬!
“母亲回来就好……”三圣母杨婵喃喃自语,不论是何等原因,他们失而复得了,
突然,瑶姬的睫毛动了动,一双碎星般的眸子睁开,第一眼撞见的便是日思夜想的儿女。
“二郎,婵儿……”
一向冷静的清源真君一个激灵便坐直,三圣母杨婵手忙脚乱,于是屋里一阵噼里啪啦,三圣母杨婵栽倒床下,又顺手带翻了铜盆,水浇了一地,铜盆盘了几圈牢牢扣住。
“这么大了还和孩子一样,羞不羞啊。”
“多大都是您的二郎婵儿。”
等兄妹二人把屋里收拾整齐,熬药回来的嫦娥又把瑶姬扶好,背后塞一个软软的靠枕。
嫦娥绽出个笑容“我给母亲煮了安神的茶,不知道您爱不爱喝。”
瑶姬在枕头旁托腮看着嫦娥:“喜欢,儿媳妇做的怎么都喜欢。”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果不其然,过了片刻便有莹莹粉色从嫦娥脖子攀延到耳迹,再晕上双颊,如遇上春潮的山桃花,势不可遏。
“母亲……”
“不逗你们了,能再见到你们我也很高兴,我不但有了儿媳妇,还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