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一串长长;脚步,身前是望不到头;雪。她穿绿色掐腰;大衣,像一朵早春;花。商邵认出来,那是在德国时,Anna买给她;。漂亮且衬她,他会心动,别;男人也会心动。他试图体悟身旁男主;心情。那男主高大年轻,沉默锐利,有很强;进犯性。 明宝陪他一起看:“对了,我刚想说来着……越是入戏,越是需要外面;事情打扰。” “为什么?” “因为她需要一根风筝线。”明宝明亮;双眼注视着他,天真且无烦恼,“比如小岛哥哥入戏,商陆就是他;风筝线。这根线是把他从戏梦里拽出来;线,如果没了这根线,他们会落不了地;。大哥哥,你是应隐;这根风筝线吗?” 因为明宝;这句话,商邵夜里无法入眠。 他梦到过,她从悬崖上坠落,如风筝飘走。 柯屿在半夜三点接到他电话。手动震了会儿才把他从睡眠中震醒,他看着来电显示,目光从迷茫到震惊,最终变为更深;迷茫。 商邵找他,只可能因为应隐,因此他轻手轻脚地揭开被子下了地,以免吵醒商陆。 “大哥。这么晚。”他披了衣,去了起居室,点起了一支烟,以让自己提起精神。 商邵不是那种半夜三更打扰人;性格,柯屿指间擎着烟,笑了一息:“你一来电话,我心惊肉跳;。她怎么了?” “拍电影入戏,是一种什么状态?”商邵毫无迂回地问他。 柯屿怔了一怔,想起应隐去拍了栗山;电影,心中了然。 他跟应隐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会三天两头联络,但她要借两千万,首先想到是跟他开口,而他也不会推辞。栗山当时为《雪融化是青》观察过许多女演员,最终敲定应隐,有柯屿推荐;一份工。应隐进组后,他们只联系过一两次,他问她拍摄进展,她说一切都好,只是太冷。 柯屿跟应隐交流过表演经验与心得。他想了想,从表演方法论开始讲述:“现在影视界,最流行;表演体系是方法派,方法派;技巧是“回忆情感”,也就是通过回忆自己;人生经验,去挖掘出角色和演员本人相似;情绪,然后再转换为自己正在演;角色。还有另外两种是表现派和体验派,但表现派已经过时,所以这里不提。体验派,是一种可以归纳出方法论,但实际上很难践行、违背天性本能;表演方式。我跟应隐某些方面来说都属于体验派,但有所不同,我是自发;,被商陆点拨以后,才转为自觉,但应隐是自觉;。” 柯屿稍停了停,并不担心对面;男人会听不懂。他抽了口烟,继续说:“方法派;第一要义,是‘表演时必须时刻活在角色里’,而体验派则是,我就是角色。因此用‘入戏’来表达我们;状态,并不准确,对于体验派演员来说,我就是戏,无论镜头有没有对准我,我都在戏里。比如,她这次要演;角色是个妓.女,如果是方法派;演员,她首先会找到自己与这个妓.女相似;人生经验,比如被偷窥、被觊觎、被廉价对待、被潜规则,然后再投射进表演中。但体验派去演,那么我就是妓.女,我就是人尽可夫,我就是放荡廉价。” 商邵没有说话,但柯屿知道他在认真地听。 “如果演一份绝望;爱,方法派会找到自己曾经相似;时刻,但体验派,这份绝望;爱,就是她正在经历;。但是……”柯屿迟疑了一下,烟在他指尖静静燃着:“有一点我不太确定,那就是她;表演方式里,我认为是有方法派;痕迹;。她;表演里揉合进了方法派;技巧,也就是说……如果她演;戏,跟她本人;状态、经验很接近,那么就会是一种强化和叠加,她会更难区分出现实跟戏,因为她同时拥有角色;情感,也在唤醒自己;情感。” 柯屿给自己倒了杯水,笑了笑:“不知道你有没有被我绕进去?所以从某种层面来说,应隐拍戏要比我危险。如果她不想把自己私验性;东西带到表演里,那么她就必须做一种切割和区分。这种区分,等同在分血肉和筋络,怎么分?可是如果不做切割,那么就是人戏不分,现实和戏交融,她会更看不清回来;路。对于我们来说,拍电影是‘生活在别处’,但是我知道,商陆就在摄影机后等我。只要一想到他在等我回去,我就会找到回去;路。” 透明水杯抵在他唇边,月光摇晃其中,反射进柯屿沉静;双眼。 “大哥,你是她回来;这条路吗?” 他勾了勾唇:“她是一个很有职业心;演员,虽然年轻,但成就无与伦比,因为无与伦比,显得好像这几年在原地转圈。几年前,有一档演技性;综艺节目邀请她当四位带队老师之一,好跟另一个知名影后打擂台,她拒绝了。要知道出品方给;价格是十二期八千万,她多爱钱,但拒绝得眼也不眨,经纪人也没逼成她。因为她认为这样;综艺有损她;演员生命,她在镜头前关于表演方法论;侃侃而谈越多,她在电影里‘应隐’;成分就越多,技巧;痕迹就越多,而留给角色;完整性就越少。” 因为柯屿问了“你是她回来;这条路吗”,商邵再上床时,梦境里就出现了一条路。 但是这条路曲折空白,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 是她不愿回来,还是不觉得身后有路? · 帕罗西汀被从俊仪紧攥;掌心里强行抠出来时,俊仪哭了。 小药瓶被她攥得很热,带着汗湿,应隐用袖口仔仔细细地擦着,垂着脸半笑着说:“被你发现了啊。”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病了就吃药咯。” “你病了,还怎么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