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皱起眉头,知道出事了。
“锐哥儿,怎么了?”方薛氏牵着方灵的手,来到堂屋问道。
“娘、灵儿,你们守着家,我去看看。”方锐交代了一声,出门去了。
来到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先他一步,围拢了过去,不过这次不是在老楚家门外——老楚家早已破家。
这一次是王家。
“大山叔!翠花嫂!茂子哥!”方锐一如既往,客气地打招呼。
这些邻居们也热情回应,只不过脸上,有着些许的尴尬。
原因?
方家的‘传染病’,传扬了这么久,也没真见到传染谁,就连和方家最亲近的三娘子家都是,他们也就不害怕了。
私下里都在传:方家的‘传染病’传染性不强,只有在一起生活,非常亲近,才可能会被传染,普通的接触却是没关系。
没有了这个因素,大家也愿意和方家亲近了。
——方家医术传家,在没有外部因素的影响下,这些邻居当然愿意和方家交好了,以防有个万一,去‘草芝堂’看病的时候,赊欠、或者拿粮食抵账,也好说话不是?
他们脸上的尴尬,自然是因为之前一段时日的疏远,有些不好意思。
方锐心知肚明,却也没在意这些人之前的‘势利’。
他深知:人之天性,趋利避害,这些邻居所为,也无可厚非。
当然,话虽如此,方锐也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既然这些邻居选择了淡漠,那么,他也不会交心,和这些邻居们,最多也就是泛泛之交。
实际上,方家也一直是这么做的,表面上,对这些邻居们哪个都客客气气,真正却是独立疏远。
“三姐姐!”
方锐来到一边,捏了下囡囡脸蛋,看向愈发风韵动人的三娘子:“这是……怎么了?”
“王家出事了……唉,锐哥儿,你自己来看吧!”三娘子叹息着,让开半个身位。
方锐站到旁边,鼻尖缭绕着一股兰花的馥郁香气,这个时代没有香水,可三娘子身上的香味,却比前世最顶级的香水还要撩人。
让他不由心思一荡。
不过,转瞬间,眼神就恢复清明。
‘饱暖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要不,找个时间,去领略一下这个时代的风俗文化……再不济,去买一两个俏丽小丫鬟,也可以啊!正好这年岁,人贱粮贵,也不用多少钱……甚至,我听说,县城外面,三五斤麦糠就能换一个媳妇来……’
‘咳咳,想远了,低调,要低调!’
方锐克制杂念,收敛心神,向着里边看去。
只见:
王家一家人:王大锤、王小锤、和方灵年纪差不多大,五六岁的铁子、王唐氏,都被反手绑着跪下。
旁边,两个身穿灰衣、胸口画着一个大大的‘差’字的皂吏,揉动着手中鞭子,跃跃欲试。
“打!”
最前方,缁衣捕头一挥手。
顿时。
两个皂吏手中鞭子呼呼落下,鞭打得王家人惨叫连连,哭声戚戚,让围观的一种邻居们,都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
‘果然,我看他起高楼,我看他楼塌了!’
方锐心中有了猜测,同时,不由想起了当初的老楚头父子,心中暗叹一声:‘何其相似也!’
‘这个时代,官府、帮派,就是百姓头上的两座大山啊!’
周围的邻居们也在低声议论。
“王家这是犯什么事了?”
“连孩子都……这真是……”
“嘘,噤声!”
……
将王家人打得皮开肉绽,浑身鲜血淋漓。
“停!”
缁衣捕头才一挥手,上前两步,向四方抱拳:“各位父老乡亲,王家父子手脚不干净,克扣矿石,私铸兵器,高价贩卖……这是对抗官府……抄家……全家打成奴隶……”
话音落下。
当即,身后两个灰衣皂吏出去,如狼似虎冲进王家,翻箱倒柜,一阵折腾后,最后在门上贴了封条。
最终,王家被抄家,房屋查封,全家人扭送带走。
在官府的人走后,噤若寒蝉的一众邻居们,才敢开口。
“我就说王家,最近怎么好过了不少,原来竟是这般……真是胆大包天哪!”
“王家父子也就罢了,自作自受,可怜王家嫂嫂,还有那么小的小铁子……”
“唉,若非被逼到那个份上,实在活不下去了,谁会干这种买卖哪?都是苦命人啊!”
……
或幸灾乐祸,或同情可怜,或物伤其类……
不一而足。
方锐眼睛一闪:‘果然如我所料,官府也没有斩尽杀绝,而是将王家人打成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