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江花同听到院子的大门被人推开,然后眼前人影一晃,一只强有力的手揽住她的腰。 在那人靠近的时候,江花同闻到了一股如松柏般的冷香。 江花同愣了一下,意识到来人应该是位男子,心里一时间有些慌乱,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她想要喝斥来人的时候,就看到一缕冰冷的白光擦着她的眼睛飞过。 因为靠得太近,她几乎能感觉得到那白光上带着冰冷的寒气。 刚才只要慢上一点,她就算不被白光刺穿脑袋也得被戳瞎眼睛。 她顿时心跳如鼓。 只是这还没算完,几支利箭从墙角的檐兽嘴里吐了出来,直射她的胸口。 她不会武功,根本避无可避。 搂着她腰的男子腾出一只手压在她的肩头,她只得往后靠。 因为这个动作,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隔着薄薄的夏衫,江花同不但能感觉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甚至还能感觉得到他的心跳。 江花同这一辈子都没有跟男人如此亲近过,眼下她却连那个男人的模样都没有看见: 他在她的身后。 江花同因为受到惊吓而竖起来的毛孔,又因为他这个动作不自觉地泛起了羞窘。 大家闺秀如江花同,她的人生从来就没有如此煎熬过。 她想要挣开他,他微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别乱动,跟着我的动作走!”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股温热的气息就拂过江花同的后颈。 刚刚软下来几分的毛孔,在这气息的吞吐下又竖了起来。 只是转眼的功夫,来人拽着江花同在院子里翻飞。 等到最后一支箭射完之后,那男子才带着江花同停了下来。 而原本雅致的院子,则被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箭射得一片狼藉: 精巧的园子花盆被射得四分五裂,养在池中的锦鲤被射翻了肚皮,就连石椅都没能幸免,直接被射翻了…… 江花同虽然经历过不少事,但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整个人有些呆。 她紧挨着身后那人的热量似能把她灼伤,他的心跳更像是跳在她的心口一样。 她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在她脑子还在发愣的时候,她已经飞快地闪到一旁,和那男子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那男子在她闪开的时候,也快速往后退了好几步。 两人这一退,倒变成了一个在院子这头,一个在院子那头。 江花同也看清了男子的模样: 他看起来约莫二十六七岁年纪,和苏乐天长得有三分相似,整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他整个人乍一看就是大写的稳重两个字,不像是苏乐天装出来的稳重,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稳重。 他周身的气息微有些冷,却又不是宁孤舟那种冻人的冷,这种冷里似乎还夹杂着一股人情味。 若宁孤舟是高山之雪,那他大概就是山腰上半融的冰霜,清冷稳重中又透着一股子入世的尘俗。 那男子对江花同轻施了个礼:“方才情急,冒犯了姑娘,还请恕罪。” 大开的院门冲进来几个侍卫,一见到那男子便施个礼:“见过少城主!”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出门查看兵器坊回来的第一城少城主:苏连城。 侍卫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少城主可有受伤?” 苏连城淡声道:“刚才院中的小阵被我无意中打开,并不妨事,你们把这里院子收拾一下就退下吧!” 江花同瞪大了眼睛,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那男子竟是第一城的少城主! 她更没有想到,他竟将她无意中打开机括的事情给认下了。 他这是怕她尴尬吗? 众侍卫训练有素,应下后几下就将院子里的利箭全部收走,被打开的机关也恢复了原位。 虽然花盆和石椅都被扶正,但是利箭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却无法抹掉。 众侍卫离开后,苏连城便道:“姑娘想必是江小姐吧?” 他今天从兵器坊回来之后,听说棠妙心已经到了,便想过来看看棠妙心。 没料到他才过来,就听到院子里机括被启动的声音,他顾不得许多,忙进来救人。 他进来的时候江花同是背着他站的,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吓傻了。 他以为江花同是棠妙心,情急之下没有细看,想着是自家妹剥去,事急从权,无礼一些也无妨。 只是他揽着江花同的腰避开第一轮攻击的时候他就发现不对:江花同比沉吟妙心要矮上约莫半寸。 他发现江花同不是棠妙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她躲避院中的利箭。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大概猜出了江花同的身份: 棠妙心除了江花同外没有闺中密友,跟和棠妙心同住一个院子的,只有江花同。 江花同的脸此时还泛着红霞,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朝苏连城施了个礼:“少城主好。” 苏连城看了她一眼,她不算什么美人,但是周身的气质却绝佳。 他还了一礼:“江小姐客气了。” 他说完看向院中打开的机括,接着道:“先祖在建城主府的时候,设下了一些禁制。” “这些禁制是需要特定的手法才会打开,如今城主府里很多机括都旧了,容易被触发。” “今日是第一城待客不周,吓到江小姐了,我在这里给江小姐陪个不是。” 第一城擅制造武器,器物间是互通的,所以第一城不缺能工巧匠。 整个城主府里,暗藏着很多精巧的机括。 只是那些机括在没有启动的时候,看着只是寻常的摆件,并不算起眼。 但是启动之后,杀伤力却不算小。 如果今天不是苏连城恰好赶到的话,江花同估计会被那些东西机括给射成筛子。 苏连城如此客气,倒让江花同有些不好意思。 她微微低着头道:“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