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农也是青储饲料的倡导者,当然不肯叫人诋毁:“先不用喂别的饲料,等牛饿了,自然就吃了,吃习惯就好了。”
“照你这么说,把奶牛饿个好歹咋整?都揣着犊子呢。”赵大虎好不容易抓到小脚儿,当然不肯轻易罢休。
他俩正在这争执呢,就听到刘罗锅拍着手哈哈笑:“吃了吃了,吃得真香!”
赵大虎连忙往那边瞧瞧,好家伙,只见这二十头奶牛,在几个木头槽子后面排成一熘,全都闷头吃青储饲料呢。
一边吃,身后的尾巴还一边甩两下,都是经常摆弄牲口的,自然知道,这是吃高兴了。
赵大虎不由得揉揉眼睛:这帮家伙演俺呢吧?
李卫国则乐呵呵地放下手里的水舀子:“这青储饲料稍微有点干,掸点水上就好了。”
郑先农可高兴了:“我就说嘛,习惯就好,这么有营养的青储饲料,怎么能不愿意吃呢。”
周围的社员,也都人人脸上带笑,在那指指点点,谈论着那头奶牛最壮实。
忽然间,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原来是赵广定从鹿场那边回来,嘴里冒出一句:“这奶牛真大啊,比翠花那个大多啦!”
“完了,你小子就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儿吧。”王大拿幸灾乐祸地嘿嘿两声。
赵广定这才想明白,后果很严重,悔得这老小子直拍大腿:“俺咋能把实话冒出来涅。”
“广定,别瞎巴巴。”
老村长也拄着单拐来了,先吆喝赵广定一声,好不容易,自己这个外甥跟寡妇赵翠花有了点眉目,他还惦记着,等冬闲的时候,把这件事定下来呢。
赵广定缩缩脖子,然后抄着袖儿,笑嘻嘻地瞧热闹。
“报告冯村长,咱们生产队的牲口棚又添人进口,俺一个人有点经管不过来,能不能再委任一个饲养员?”
刘罗锅凑到老村长跟前,还打了个立正。
“把你那罗锅捋直了再打立正。”老村长也笑骂一句,然后在人群中踅摸起来。
“村长,我家大小子经管牲口可上心了。”谢老抠连忙凑上去。
老村长朝王队长望了一眼,微微皱皱眉。
“老抠,你可拉倒吧,就你家那小子,太上心了,生产队养的这些马,你就说,哪匹马没被他剪过尾巴吧?”
刘罗锅开始揭老底:“我一问他,剪马尾巴干啥,他还说买豆腐的时候,用这个提着。”
这边有句俗语:马尾儿提豆腐——根本就提不起来。
周围的社员都哈哈大笑,谁都知道,肯定是剪完之后,偷摸去公社卖给收购部了。
这时候的收购部,像猪鬃什么的都收。
“罗锅子你别瞎白话。”谢老抠也有点急赤白脸的。
老村长咳嗽一声,跟王队长商量商量,然后开口道:“就叫李卫军也当饲养员吧,大军这孩子实诚,办事也稳当。”
谢老抠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是也没法子,老村长德高望重,而且说的也是实情。
李卫军听了也挺高兴,饲养员这活,赚工分也是最高档的。
可是李卫国不同意啊,他还想叫二哥给他当帮手呢,不过这事也不好当面反驳,一个是公,一个是私,好像他们家不管公家利益似的。
大伙参观了一会儿奶牛,议论了一会儿,也就各回各家。
老村长把赵广定叫他家去了,准备商量点事儿。
李卫国也领着小妹回家,李卫军没着急回去,跟刘罗锅一起,在这照看奶牛,直到饭点儿,他这才兴冲冲回来。
“二哥,吃饭啦。”李小梅嘴里招呼着。
李卫军点点头,然后从贴身的衣兜里面,掏出来一沓钱,交给李金梅:“姐,上公社卖了两根小棒槌,一共一百二十块钱。”
李金梅没接钱:“大军,这钱放你那,花着也方便。”
她知道,二弟从来都不乱花钱。
“姐,我没啥可花的,还是你收着吧,装我兜里还整天惦记。”
李卫军又把钱递过去,还真是,在大馒头屯,就没有花钱的地方,连个小卖部都没有呢。
李卫国一瞧,插话道:“二哥,你就装着吧,咋没花钱的地方呢,实在不行,给王燕点长买点衣服啦,围巾啦,头巾啦,手表啦,自行车啦……”
连李小梅都抿嘴偷笑:“三哥,照你这么说,钱不够啊。”
李卫军也涨红了脸:“国子,别瞎说,我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