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贵晚上是在队部住的,直接跑到这边,一路上还呼朋唤友,招呼了不少人,连刚要去水库的李卫国,都被他给拽了去:“国子,你出的主意,看看有没有效果。”
到了队部,田大贵把录音机往桌上一摆,摆弄半天,有点整不明白。
李卫国上去把磁带倒回去,然后摁下播放键,里面响起刺啦刺啦的声音。
“一大早的,你们干啥呢。”几名女知青过来,一瞧见桌上的录音机,葛卫红立刻大叫一声,非要借去听听。
结果这时候,录音机里传来赵广定的声音:“呵呵,翠花,俺来啦!”
“瞧你那熊样,你来干啥呀?”这回是赵翠花的声音。
“俺来蹚地啊,伺候伺候你那一亩三分地,这草都撂荒了。”
“死鬼……”
大伙都听得津津有味,这个可比蹲墙根强多了,简直就是现场直播。
只有葛卫红懵懵懂懂:“广定叔还真变得勤快了,不过这都上冻了,咋还蹚地呢?”
王燕红着脸,拽着她就走,葛卫红还有点不大情愿:“我还要听《甜蜜蜜》呢。”
等她们出去之后,屋子里立刻爆出一阵哄笑,估计蹚地这个笑话,够大伙笑半年的了。
“国子,还是你高啊,竟然想出来这招儿。”田大贵朝李卫国竖竖大拇指。
大伙这才明白:原来录音机是这么用的。
等吃过早饭,赵广定精神抖擞去鹿场放鹿,半道上遇到不少人,都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广定叔,蹚地去呀?”
一开始,赵广定还哼哈答应,后来有人越说越露骨,把赵广定听得也心里没底:有人听窗根儿?
不能啊,昨晚把藏的人都揪出去了,咋还能传出去涅?
随着正式进入冬天,往年这个时候,社员们就开始猫冬。
不过今年却显得有点与众不同,先是知青扣的大棚那边,等地温上来之后,就开始试种。
社员们也都觉得稀奇,他们种了半辈子地,还真没见过冬天播种的呢。
有的去看稀奇,顺便也就伸手帮帮忙。
郑先农和李卫国负责技术,他也没敢多种,就是找了一小块,大概有半亩地当试验田。
他们别的也没种,就是种点韭菜,另外还从村民家的园子里边,挪了点芹菜根过来。
李卫国也想搞一下实验,所以他负责浇水。
一半是正常浇水,另外一半,则是被他融入体内的白光之后,才浇到地里。
等忙完了大棚这边,生产队的分地方案也确定下来,一周之后,正式召开大会,开始分田到户。
吃过早饭,村民都怀着紧张而又兴奋的心情,陆陆续续到小场院这边集合。
老爷们头上都戴着棉帽子,俩手抄着袖。
帽子多数都是狗皮的,毛朝里,贴着脸上,保暖效果非常好。
只有王大拿等少数几个人,戴着的是狍子皮的帽子,这个就更讲究一些。
妇女们大都扎着各色的头巾子,这种头巾是当时东北农村妇女最普遍的装束了,用料都比较厚实,是方形的,扎的时候,对折一下,变成三角的了,然后系在头上,连耳朵都能遮住。
小娃子们今天也放假,全都在场院撒欢,大多数都是直接穿着个棉袄瓤子,连个外套都没有。
手上戴着手闷子,不是五指的手套,就是一小一大俩套,小的装大拇指,剩下的四根手指都放在一起。也叫手捂子。
李卫国来了之后,就凑到知青这边聊天。
看到王燕头上扎着个米黄色的头巾,还缠着个雪白的围脖,李卫国就忍不住笑道:“王点长,你这也是入乡随俗了。”
外地城里的姑娘,一般不怎么扎头巾。
王燕竟然脸上一红,白了李卫国一眼,然后扭过头跟吴小玉说话,没搭理李卫国。
这啥情况,莫非这头巾子有什么讲究?
李卫国就去找郑先农聊天,知青也跟着分地,不过他们已经承包了百亩稻田,按照每人六亩口粮田的标准,已经超标。
郑先农跟李卫国说了一下,大意是他们那块是二洼地,王队长和老村长的意思是,每名知青多几亩,也就那样了。
这件事,前几天已经讨论过,李卫国当然知道。
想了想,他又找到赵广定,也跟他研究一下,看看愿不愿意要二洼地,来年一起种水稻。
“国子,你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