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李小梅就使劲摆着小手:“不行不行,大姐还没扎耳朵眼呢。”
大伙哈哈大笑:“那就现上轿现扎耳朵眼!”
……
李卫国最近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在大姐和二哥都正式定亲之后,王燕和郑先农反倒不来他家了。
以至于李玉梅每天晚上,都得去知青点那边,学习小组也换了地方。
看来等开春之后,得早点把房子盖起来,然后张罗结婚。
另外鹿场那边,起码也得盖几间房子,这马架子住着实在不方便。
转过天来,就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儿。
李卫国家早晨包的饺子,本来要把王燕他们都叫过来的,结果只有吴小玉和葛卫红两个来了。
大伙坐在炕上包饺子,李卫国嘴里就都囔一句:“这该来的没来啊。”
葛卫红一听就不乐意了:“你那意思是说,不该来的来了呗,小玉,咱们走!”
吴小玉只是抿着嘴乐,她知道李卫国是逗葛卫红玩呢。
等吃完饭,李金梅拿出一张大红纸,递给小当家,叫她跟着吴小玉去知青点,捎给郑先农,给家里写对联,剩下的再裁成方形,写福字。
现在的对联,还很少有卖现成的,所以都找会写毛笔字的人来写对联。
不像后来,啥东西都能买到,物质是丰富了,可是不亲自动手,也就失去了那份参与感,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大的乐趣。
前天在供销社,李金梅就看到郑先农买了一瓶墨汁还有毛笔。
这年头,农村普遍文化程度比较低,村里至少有一多半人,都跟赵广定似的,大字不识一箩筐。
谁要是会写毛笔字,那就算是有学问的了。
自从知青来到他们大馒头屯之后,读个报了,念个信了,多数都找这些知青。
没错,来信或者写信,都得求人。
至于隐私啥的,不存在的。
别说普通书信了,就算是青年男女写情书,有的都得找人。
“真麻烦,把郑大哥找到咱家写好不好。”李小梅其实挺乐意跑腿儿的,就是她有点想不明白,郑大哥以前差不多天天都来,有啥不好意思的?
李卫国也跟着一起出门,去鹿场那边干活。
刚走到大道上,他就看到一帮小娃子正疯跑着,还边跑边喊:“崩爆米花的来啦!”
哎幼,好些年没来崩爆米花的了。
前几年管得严,根本不允许搞这种事,现在看来,已经有人感受到时代的变革,率先行动起来。
“三哥,咱们也崩一锅吧?”李小梅一听这个,就有点走不动道了。
虽然用家里的大铁锅,也能炒包米,但开花的少,没那么好吃。
不光是李小梅,就连吴小玉和葛卫红,脸上也都透着一股子兴奋。
于是几个人就返回来,到仓房收了小半簸箕包米,李小梅还用纸包了几粒糖精,李卫国从仓房收拾了一筐包米瓤子,浩浩荡荡,一起来到生产队后边的小场院。
这里早就围了不少孩子,空气中弥漫着孩子们的欢笑以及澹澹的米香。
崩爆米花的人已经开工,他身前放着个特制的炉子,炉子上架着炮弹筒形状的爆米花机,外壳早就烧得黑漆漆的。
这机器是密封的,架在炉子上,慢慢用手转动,使它均匀受热。
把手旁边有个气压表,当机器里面的气压达到之后,就把炉子取下来,伸进一个铁丝网子里面。
然后用脚一踩,手上一别,嘴里大喊一声“响啦”。
伴着砰的一声巨响,白气升腾中,铁丝网子里边,便装满了白色的包米花,还伴着浓浓的香气。
这些都是许多人记忆中,挥之不去的美好回忆。
李小梅赶紧上去排号,包米花的手工费是五分钱一锅,带柴火的,就三分钱一锅,也没有别的香料,放点糖精就算好的了。
李卫国把东西都放好,就不用他在这守着了,问问小当家兜里有没有钱,李小梅就掏出来一枚五分钱的钢镚,朝三哥比划两下。
估计整个大馒头屯的孩子里面,兜里零花钱最多的就是她了。
不过小当家有一个优点:从来都不乱花钱。
这年头,就算你想花钱,在屯子里边估计也花不出去。
李卫国一瞧没他啥事,就准备去水库,结果就看到大道那边又过来一个骑自行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