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队,就集体种植人参,基本都出口南韩。
种植人参,也在李卫国的计划之内,所以他也来了兴趣,把碗里的饭扒拉完,就跟着张星出去。
院里停着两辆吉普车,司机在那拿着抹布擦车呢,至于客人则去车间参观,李卫国也就慢慢熘达过去。
进到车间里,李卫国先看到了刘县长等几位县领导,还跟着县广播局的一名记者,举着照相机,偶尔拍一下。
刘县长陪同的是一位中年人,穿着风衣,里面是西装,穿戴一丝不苟。
从这个中年人的单眼皮还有脸上那股自信到固执的独特气质,李卫国猜测对方应该就是来自南韩的客商。
看到刘县长的目光朝他这边一瞥,李卫国就点点头,也跟上参观的队伍。
刘县长也同样点点头,并没有特别进行介绍,他当然也不知道,李卫国才是这个厂子真正的大老板。
车间里面的生产线正在运转,毕竟这次收上来的原料还比较充足,而且也按照李卫国说的法子,把鲜蘑孤都腌渍起来。
负责介绍的是车间主任岳建国,因为暂时还没设立副厂长,所以就这差事都是岳建国应付。
“这些设备,都是从岛国进口的先进设备。”岳建国嘴里介绍着。
而负责翻译的,是本县高中的崔教师,他也是鲜族人,如实地把岳建国的话翻译一遍,然后又补充道:“朴先生,这些设备在我们国内来说,都是最先进的。”
那位朴正泰先生竖起手掌摆了摆,一脸的不屑,嘴里说起车轱辘话。
虽然听不大懂,但是从他傲慢的神态来看,肯定也不怎么中听。
果然,翻译崔老师脸色也有点难看,不过他还是忠实履行自己翻译的职责:“朴先生说,这种设备,在他们国家已经濒临淘汰,而且大韩民族的工艺,才是最棒的。”
岳建国一听也不乐意了:又不是我们请你来的,你自己来的,还挑三拣四,有毛病吧?
不过看到县领导都在场,他也就忍着没有发作,继续往前走。
这样一来,气氛就显得有点冷场。
在来到成品包装车间的时候,刘县长拿起一瓶金盾冻孤罐头,笑着说道:“朴先生,这罐头还是很不错的,等到晚餐的时候,可以品尝一下。”
旁边的王飞便顺着话茬说下去,就是李卫国交代的那一套,什么金盾冻孤如何如何神奇,吃了对身体如何如何好之类。
他一边说,崔老师一边翻译,王飞正说得口若悬河呢,就被那位朴先生很不礼貌地打断:“夸大其词,要是真有这么神奇的功效,是不是吃了就可以长生不老?”
哎幼喂,岳建国这脾气再也压不住:“我们这里不欢迎棒子,你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
刘县长等人听得齐齐色变,一个劲朝崔老师使眼色,可不能如实翻译,不然再把外商给气跑了。
这年头,外汇为王,也导致一种怪现场,但凡是国外回来的,都得恭敬着。
刘县长对岳建国也很是不满,这也太没礼貌了。
不过再想想,人家也是外资企业里边的,自然不用太在意外商,可是他们这些地方官不行啊。
翻译崔老师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瞎说,可是朴正泰身边还有一名助理呢,中文不错,伏在朴正泰耳边滴咕一阵。
朴正泰不由得冷哼一声:“本来我们公司还想从这里进口一批罐头,既然贵公司如此无礼,那我们只能选择放弃。”
当崔老师把这话翻译出来之后,岳建国只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叫你嘴欠,一下子把客人得罪死了。
想想田老板大老远的,带人去跑销路;现在主顾上门,却被自己给撵走。
岳建国越想越后悔,为了厂子,为了把罐头出口,他索性把心一横:“朴先生,请原谅我刚才的一时冲动,我向您郑重道歉。”
说完,他深鞠一躬。
朴正泰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刚才就是随口一说,目的就是为了叫对方后悔。
他知道,面对资本的强大力量,对方一定会为外汇而折腰的。
这两年他在这边收购种植人参,早就知道两国在经济方面存在的巨大差异,所以用金钱开路这一招,屡试不爽。
现在对方果然服软,朴正泰心里涌起一股猫捉老鼠的快感,他要好好拿捏一下对方,于是嘴里开始教训,从企业文化到对待顾客的信条等等,说了一大通废话。
其他人只能洗耳恭听,终于等他说完了,岳建国又询问道:“朴先生,您说得对,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请问您怎样才会原谅我?”
等翻译转述完之后,朴正泰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按照我们大韩民族的传统,最有诚意的道歉,就是跪地谢罪,请求对方的原谅。”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刘县长皱起眉头:这也太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