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圆润的杏眼微微瞪大。
他一个叛军的首领人物,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来王宫参加宴会的?
她有些焦躁不安,生怕他突然被群起而攻之。
他都知道把头发化成黑的,怎么也不知道换个容貌啊!
阿念的思绪突然一顿。
不对,好像也没人见过他的真容啊?
仔细想想,他每次刺杀玱玹都戴了面具。
上次从海里回来也是,一见到玱玹立马幻化出了面具。
所以,玱玹和蓐收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她心下安定了几分,决定等一会仪式结束再去找他。
小夭的回归仪式结束后,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发了凑上来攀谈的世家小姐们,追随着相柳的身影而去。
正准备朝她过去的辰荣馨悦脚步一顿。
她有些疑惑的戳了戳自己哥哥,“王姬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行迹匆匆的。”
赤水丰隆摸了摸脑袋,他怎么会知道啊?
他选择看向涂山璟。
璟聪明,他肯定知道。
涂山璟浅淡笑笑,替她搪塞道,“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吧。等她回来,我们再去找她叙旧吧。”
馨悦认同的点头,“璟哥哥说的是。”
找不了阿念了,她立马兴致勃勃的朝玱玹而去。
丰隆爽朗一笑,也跟着妹妹过去了。
涂山璟看着阿念离去的方向,抿了抿唇。
阿念跟着那道绛紫色的身影,一路行至宫中花园。
那人懒散的躺坐在了亭中,自斟自酌着。
阿念悄悄的走到他身后,猛地一拍他的肩,“相柳!”
那人却并没有被吓到,只噙着懒散又暧昧的笑,扭头过看她。
“不声不响的走到我身后,我还想这是要做什么,生出了些旖旎遐思。”
他故作失落的叹了口气,“不曾想,王姬竟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阿念憋着笑,“你以为把毛染成黑的我就不认识你了?”
她哼笑着挑眉,“我又不是玱玹,我没瞎!”
那人坐的歪歪斜斜,笑谑着用眼尾扫她,“我倒期望着,能是王姬所想的那个人。”
他的声音轻佻又暗哑,带着股慵懒痞气,与相柳平日猝了冰的冷淡大不相同。
阿念怀疑的眯了眯眼,弯腰凑近了盯着他的脸看。
分明就是相柳嘛!
阿念那张漂亮的小脸近在咫尺,几乎呼吸都打在他脸上。
那人喉结上下吞咽了下,垂下眸,神色缠绵缱绻的一点点扫过她的五官。
阿念皱眉,一下子直起了腰拉开距离。
她摸了摸下巴,斜眸犹疑的扫了他一眼。
脸是相柳的脸,但行事作风实在两相庭径。
她也瞥了眼酒壶,突然倒了杯酒递过去。
这么没头没尾的让人喝酒,一看就有问题。
然而那人却是一副要风流不要命的做派,只轻佻一笑道,“喂我。”
“你居然敢让本王姬喂你!”
他浑然无所谓道,“是王姬想要我喝的,你不喂,那我便不喝了。”
阿念轻嗤一声,就真的要把酒杯收回去。
他见此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手腕,然后就着这个姿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饮完酒,他脸就靠在她手边,微微抬眼,用含情的上目线挑逗似的看着她。
阿念喉间突然有些干涩。
靠!
长了一张相柳的脸还敢勾引她,不要命啦?
几刹后,她恍然回神,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那人却收紧了握在她手腕的手,往怀里一拉,阿念踉跄着跌进他怀里。
她双手攀着他的肩头,趴倒在他怀里,抿着唇抬头。
他的头发依旧是黑色。
她刚才偷偷在酒中加了解除幻形的药,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幻化形态。
头发、声音、作风都不一样。
而且,衣服内粉外紫,相柳才不会穿的这么骚包。
还有现在,他正垂着头,瞳色深深的瞧着她,眸间已经染上了欲色。
相柳才不会这么没有定力!
“你不是他。”
她扫兴的从他怀里爬起来,转身就想走。
“诶!”那人一把扯过她的手臂,“知道我不是他,就这么无情啊?”
阿念睨他,“你想怎样?”
他的声音暗哑又充满磁性,“我想你记住我。”
他拉起她的手,摊开她的手掌,用手指在她掌心写字。
“防。”
他一边写着字,一边用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风。”
他的眼神专注,眼角眉梢似乎都满是情意。
“邶。”
写完后他合上了阿念的手掌,又把自己的手盖在上面,将那只柔荑包裹在自己的手中。
他笑的多情,“防风邶,我的名字。记住了。”
“下次,可不许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