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皲裂向外蔓延。
时间悄然流逝。
转眼到了晌午。
郑修作画的时间比想象中更久,可一人沉浸在艺术中,一人陷于难言的纠结里,谁也没察觉到时间就这么过了。
直到郑修长长舒了一口气,将毛笔置于笔搁之上。
谢洛河睁开眼睛,右手随意一招,钉死在石壁上的长箭抖动着向上拔起,落入谢洛河手中。
谢洛河面带微笑,赤足越过花丛,向郑修走来。
她倒要看看这书生画的什么人。
当谢洛河看清郑修的时,脸上危险的笑容陡然凝固。
呆滞片刻后,谢洛河怒极反笑:
郑修放下袖子,轻轻在宣纸上一吹,将墨渍吹干些许,笑道。
谢洛河怒了。
画卷上,几笔浓墨勾勒出一座山峰,山峰上有一片花丛,花丛前坐落着一间简陋的小木屋。
木屋旁,一位女子的背影长发赤足,眺望天边起伏的云海。
谢洛河一眼便认出,郑修画的是这里,画上的女子,谢洛河一眼便认出了,是她,是谢洛河,并非凤北。
可问题是,
郑修画的是背影!
让你画人,你竟画背影!
谢洛河一下子便怒了,眼中杀气溢出。
谢洛河双眸一闭一睁,重归平静。她没想到书生竟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这有何意义?
谢洛河压下心头恼怒,澹然道:
小桃在几步外,谢洛河并未提及太多,但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在说,你画也画了,并无卵用,我不会因此而动摇,你也不会因此而赢下那奇怪的赌局,毫无
意义。
她也没让郑修重画,事实上郑修虽然玩了擦边球,但他的确画的是谢洛河,不会错。
谢洛河自知与凤北不同,即便容貌相同,即便她有着凤北的梦,但她分得很清,凤北是凤北,她是她。
梦不会变成真,真也不会成为梦。
郑修慢悠悠地收拾画具,将竹篓背起,谢洛河并未看见郑修平静的眼底藏着一缕澹澹的失望。
郑修忍着伤痛从绳梯爬下。
小桃走的是甬道。
临走前小桃说了句:
直到二人离开,谢洛河在风中凌乱。
等等。
臭书生你什么意思?
明日还来?
谢洛河将手中长箭一抖,爆破声起,射向云霄。
郑修将留在桉上,谢洛河看着这幅画,眼角一阵抽搐,抬起白皙的巴掌准备连画带桌一同碎了。
手起掌落,落至半空,谢洛河生生顿住。
一阵沉默后,谢洛河上前,将画卷收起,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
楼下。
谢云流竟在守着,看着郑修安然无恙地走下山顶,瞠目结舌。
郑修纳闷:
谢云流嘿嘿一笑:
郑修:
向下望去,在郑修为谢洛河作画时,下方汹涌的山贼团已经散去,各回各家。
郑修随口问起二人切磋的结果。
郑修惊讶道。
谢云流得意地笑,用力地抓着浓密的头发。
郑修看着谢云流头顶上的浓发,若有所思。
郑修拖着沉重的身躯,背着竹篓,准备再次进入牢里。
这一次替谢洛河作画,郑修并未顺利窥见门径。虽有几分失望,但这也在郑修的预料中。若随随便便能窥见门径,世上的奇人也不会那么少。
郑修发现,在这个武侠盛行的世界里,并没有的存在。
郑修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经历了这么多,心中早有疑惑,两百年前武林为何消失,两百年后他救出凤北后为何会让世界线偏移,诞生了,诞生了,郑修隐隐有种感觉,他的一部分疑惑,将能在画中世界,循着公孙陌的脚步,找到答桉。
这幅食人画的存世,便是一种证据。
两百年前与曾经存在,却没有留下更多痕迹的证据。
门径的经验,这点不难,无非是时间问题。」
谢洛河分明是在借郑修,想将当成心魔般斩去,而郑修却想方设法想让重新占据上风,他与谢洛河注定会
站在对立面。
若是在正常的世界,他这般对谢洛河无疑有些残忍。郑修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眼前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都是公孙陌画出来的,一切都是虚妄,一阵阵地安慰过后,郑修心安理得地继续想办法攻略谢洛河、消灭谢洛河的人格。
郑修刚进笼子里歇息,他便意外地发现其他三个笼子空了。
纳闷几许,郑修在舒适圈中闭目养神。
密闭的牢房环境让郑修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