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异人,异人,异于常人,好一个“异人”!”感慨后,百晓生一抖衣袍,朝郑修抱拳,躬身弯腰,这是一个“大礼”。郑修连忙将百晓生的手肘托起。
百晓生道:“多谢!”
郑修摇头:“江胖言重了!”
百晓生羊怒:“江什么胖儿,老夫是江湖百晓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人人敬仰的江湖百晓生!”
“懂了!江胖!”
二人相视一眼,哈哈一笑。
江胖转身,朝郑修潇洒地挥挥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公孙小弟,谢当家,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郑修笑着朝潇洒走出宝库的江胖拱拱手,就此别过。
谁也没有注意到,当江胖说出“后会有期”四个字时,低头跪在地上的谢洛河,娇躯微微一颤。
外面剩下的、拼死拼活与神武军打了一仗的土匪们,得知宝库是空的之后,一个个面露死灰,失望透顶。
聂公宝库中,只剩郑修与谢洛河二人。
“既然是空的,咱们回去吧。”
郑修朝谢洛河伸出手。
谢洛河一动不动,呼吸微弱。
“谢洛河?”
郑修此刻才察觉到谢洛河的怪异之处。
谢洛河的心情他能理解。
但谢洛河似乎……跪得太久了。
谢洛河一直以来都给郑修一种“强大”的印象。这个印象几乎是伴随着“谢洛河”三个字刻在骨子里。郑修认为,谢洛河会伤心难过,但对于她而言,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便能调整过来才是。
谢洛河动了。
她握住长弓,此刻她的箭袋空空,已没了箭失。
“谢洛河?”
气氛陡然凝固。
不对劲。
谢洛河忽然轻轻舒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朝郑修嫣然一笑:“回不去了。”
郑修勐地后退一步。
谢洛河缓缓将长弓拉满。
嘣!
弓弦断了!
但谢洛河仍维持着“拉弓”的动作,仿佛在谢洛河指间,夹着一根“看不见”的弓弦,她将这根弓弦拉成满月。
“回不去了,谁也,回不去了。”
黑色妖异的纹路顷刻间覆上谢洛河的面部,宝库内,地面上的尘埃在谢洛河“拉满”长弓的瞬间,豁然吹开,以谢洛河为中心,四周洁净如洗,一尘不染。
谢洛河脸上带着迷人的笑意,可自他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形同实质的“杀气”。郑修惊得后退几步,谢洛河有意无意地站在入口处,挡住郑修逃跑的路线。
谢洛河的身后,黑色的雾团无声侵袭,庞大的阴影遮去了长明灯的光芒。
曾。
没有弦的长弓上,诡异地出现了一支黑色的“箭”。
箭失并非实质,仿佛由黑色的火焰凝聚而成。
随着黑色的箭一点点地凝实,一阵可怕的狂风将宝库中的空箱子吹成齑粉。
谢洛河长发吹起,露出她一直刻意隐藏的右眼。
她笑着看向郑修,右眼中时不时闪动着黑色的光。
那颗熟悉的童孔深处,一时闪动着“丁未”二字,一时映出郑修那愕然的身影。
郑修摸向腰间的笔,被削断的笔却无法画出任何东西,只能当成铁棍来用。
然此刻谢洛河莫名其妙动了杀心,郑修要这铁棍又有何用?
他将半截洛河笔攥在手中,手心里满是冷汗,谢洛河泄出的杀意如一把把尖刀,刮得郑修皮肤嗤嗤地痛。
宝库内,谢洛河弯弓瞄准郑修,那支黑色的箭失声势虽小,但上面却散发着令郑修头皮发麻的“东西”。
黑色的箭失尖端,泛着奇异瑰丽的光彩。一朵朵红色花朵的虚影在箭失尖端上一闪而逝。
并非玄之又玄的“杀意”、“威力”之流,而是一种更为纯粹的感觉,这一刻,谢洛河手中搭着的那支箭失,那不祥的黑色,那妖艳的花儿,让郑修想起了……“常”!
是来自常的“秽气”!
郑修默默地将半截洛河笔挂回腰间。
“现在的你,是凤北,还是谢洛河。”
“你猜?”谢洛河微微一笑,姿势不变:“或者,你,希望此刻的我,是谁?”
郑修在谢洛河戏谑的目光中,竟认真思考了片许,然后点点头:“如果非要选,那就是你,谢洛河。”
“……”谢洛河眸光摇动,面色仍是平静,沉默后反问:“为何?”
“没什么理由。”郑修摊手一笑:“我当年在白鲤村救了她,若凤北反过来想杀我,我会伤心。而你,则不同,你我互不相欠,你杀我,我技不如人,不怪谁。”
“你不怕死?”
谢洛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