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与范大志随着人群溜达到定鼎大街,两人转进胡同,方大志表示一定要吃顿好的庆祝一下,何安只好随他。
范大志轻车熟路的带着何安走进“徐记酒家”,这家店面不大,但装饰雅致、不落俗套,生意却是异常火爆。
两人等了半晌,好容易有两桌人结账离开,范大志赶紧占了个座位。
小二报过菜名,范大志点了几个菜,两角清酒。不多时,小二端上一盘春湖鳜鱼,一盘麻油酥鸡,一盘春卷,范大志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鸡肉,吃的啧啧赞叹,又尝了一口鱼,喉咙里发出一声愉悦的呻吟,脸上神情说不出的惬意满足。
何安看的好笑,也夹了一箸鱼肉,入口爽嫩,肉质鲜嫩,一股鲜香只冲鼻端,不禁由衷赞道:“不错,想不到这家馆子的菜如此好吃!”
“小安,我们又多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范大志嘴里含糊不清问道。
“其实,我们每天吃的馄饨也不错啊!”何安夹了一个春卷,外酥里嫩,口齿生香。
“不一样的,馄饨再好吃,终究只是果腹,不登大雅之堂,你记不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我的理想,我原本只是想着做一个沈员外那样的人,我就很知足了。后来我们一起进京,天天有馄饨吃,我也很知足,现在,我只想天天山珍海味。”
范大志鼓着腮帮,骚包的饮了一口清酒,吟道:“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想想就让人向往啊!”
何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很少喝酒,以前范大志偷偷拿自家的酒给自己喝,多半都是留着给了叔叔何魁,今天文试结束,一身轻松,就陪好兄弟喝上一杯。
他刚举起杯子,突然愣住。只见店外走进一个包着紫色头巾的妇人,一袭长裙容貌清秀,举止稳重端庄。她旁边依着一个俏丽少女,一身白色梅花纹纱袍,外罩撒花烟罗衫,今天梳了一个坠马髻,显得脖颈修长,英姿飒爽,肩头两根红色束衫带子挽成琵琶结,飘飘洒洒地垂在胸前,更衬的粉雕玉砌明艳动人。
这二人一出现,瞬时许多食客被两人风采所摄,原本有些喧嚣的店里瞬间安静许多。
何安做梦也想不到,那天因为蝴蝶簪子对自己大打出手的少女,此刻竟然又出现在面前。
对方很快也发现了自己,秀眉扬起,美眸微眯,远远的,何安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心中暗呼糟糕。
果不其然,白影晃动,少女如狸猫一般揉身而上。
“登徒子,看打!”一只粉拳瞬间袭向何安面门。
何安急忙招架,站起闪身又避过一掌,酒水四溅,洒了范大志一身。
少女拳掌如风,身法奇快,瞬间攻击何安周身要害,何安只是招架,并不还手。
店内众食客看这美貌少女进来,一言不发竟然和一个清秀少年打起来,大陈以武立国,帝京民风向来彪悍,朝堂之上,耄耋老臣一言不合尚且互殴,何况民间?眼看一对俊男美女,拳来脚往,打的甚是热闹,一个个不由抻着脖子观看,有些人还高声叫好。
紫色头巾妇人眉头紧蹙,她清楚这少年上次是无意冒犯,况且是婵娟有错在先,这孩子自幼锦衣玉食养成了大小姐的脾性,她的父母对她又甚是宠溺,但是她家族庞大纷杂,将来说不得会有许多变故,这个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孩子,将来独自面对的事情还很多,如今不知能否磨砺一下她的性子,眼看那个少年只是躲闪招架,并不还手,显然也是谦让着她!妇人倒也不着急上前阻止。
范大志看着两人打的你来我往,何安气息悠长,那少女却微喘细细,身形有些散乱。他没心没肺的哈哈一笑,依着墙柱,好整以暇地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心中还偷着乐:“好酒好菜,却无歌舞助兴,小安与这……小妞……且舞一曲,与寡人助酒!哈哈哈!”
少女攻击几个回合,没有占到丝毫便宜,耳边听着范大志的笑声格外刺耳,出手更加狠厉。
何安一边招架一边道:“姑娘,上次……是我不对,可我真是无心的……你要是气不过,也打我一掌出气吧”!说罢收手。
这些话语听在少女耳里,却满满的全是嘲讽,她自小娇生惯养,爷爷和爹娘对自己疼爱有加,家族比试谁不让着她,眼前这个可恶家伙,上次居然……如今一味躲闪却不还手,分明就是看不起我,还出言讥讽。
她越想越气,一咬牙使出家传绝学,双掌交错乍合又张,如雪莲绽放,又似冰川升起皎洁月亮,劲风凛凛中一只柔荑拍向对方胸口,何安躲也不躲,竟然生生受了这一掌。
一连倒退数步,何安方才站住,噗嗤一口鲜血喷出。
少女一时激愤,想也不想把家传绝学寒冰心法所有功力使出,眼看何安脸色苍白,胸前衣襟鲜血淋淋,顿时也吓得花容失色,片刻,一双好看的眸子雾气蒙蒙,顿足嗔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不躲?你……你怎么样?”
范大志见状,赶紧上前抱住何安,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