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究竟犯下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过? 王皇后如今已经是胜券在握,自然不惊不慌,将琼贵妃母子拉来,披头散发地摁在了魏惠帝的面前。 若是陛下不肯写下亲封六皇子韩谂之的诏书,那么她就要这奸妃母子在他的面前身首异处! 魏惠帝清楚,他不写,这母子俩肯定留存不住。可他若写了,这母子二人也留存不住,自己更是要被卸磨杀驴。 到了他这样风烛残年的年岁,对于生死已经不像年轻时那么畏惧了。 若是让这狠毒妇人得逞,再让老六这个心眼狭窄,睚眦必报之辈踩着他的血肉登上王位,他便是死也不会瞑目! 想到这,魏惠帝居然坦然大笑,只对王皇后道:“朕知你心思歹毒,什么人都能杀得,这些年来,宫内宫外死在你手上的人还少吗?既然如此,再多添几个又何妨?朕座下的龙椅,岂是那么好坐的?” 说到这,魏惠帝突然举起了桌子上的国印玉玺,朝着台阶处狠狠摔了下去。 就是这么一下子,玉玺的印面已经开裂了四五道口子。 王皇后压根没料到陛下竟然会如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摔了玉玺。 其实魏惠帝若肯写最好,名正言顺,少了群臣的质疑口角。可是他若不愿意写,也很好办,只找人代笔,就说陛下病重,只能口诉让人代写就行了。 可是这国之玉玺,当真不好伪造,那印面除了大魏祖宗的亲笔题书,更是有密密麻麻繁复的花纹。就算寻了高手,伪造出一模一样的来,也得月余功夫,一时半刻也做不出来。 可恨皇帝来了这么一下子,就算她杀光了满宫宠妃,也无济于事。 不过事已至此,逼宫之人也只能进不可退。 王皇后看着陛下瞪着她的癫狂眼神,露出阴冷的笑容,一挥手便命人斩杀了琼贵妃和九皇子。 她这次逼宫,打的就是”铲除奸妃,明君耳目”的名头,琼妃和九皇子的人头落地,便也除掉自己儿子的心头大患。 至于陛下其余的儿子,能活到成年的寥寥无几,不是母妃身份太卑微,就是自己很不成器,压根对恒山王造不成威胁! 不过方才去瑞王府拿人的时候,满府都不见瑞王妃和那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孩。 皇后也知道,斩草要除根,只是眼下一时难寻那瑞王妃和幼子,先得将这宫里的传承大计敲定再说。 魏惠帝眼睁睁地看着宠妃、爱子惨死在自己的面前,一时也是涕泪纵横。他当初不愿传位给六皇子,就是因为他母亲是这等心思歹毒的妇人! 可是千算万算,还是到了这一步,权势是何等让人癫狂,以至于结发夫妇刀兵相见,血脉父子反目成仇! 当他被推入一间内室,房门紧闭,听着皇后撂下话来,若是他不肯写禅位诏书,便不准给他饭吃时,魏惠帝依旧是沉默不语。 他缓缓闭上言,低声自言自语道:“我的儿子女儿都不成器,幸好还有个女婿血气方刚……王劝雪,你且等着!” 因为拿不到陛下的诏书,皇后对外称陛下病重,而琼贵妃和九皇子却因为意图谋害陛下,而被禁军斩立决。 如今国事,全由六皇子代劳。王后的意思很简单,陛下驾崩,她的儿子才可继承王位。 可是国丧之时,魏惠帝若是有皮肉伤,或者毒死迹象,那么便会留下弑父的恶名。 所以皇帝若是回心转意,写下退位诏书,传位给儿子最好,如若不然,他便要被活活饿死。 到时候,陛下瘦的皮包骨的样子也正好印证了病入膏肓。 这女人的心狠起来,当真是没男人什么事儿。王皇后是打定了主意,扶持儿子上位。 不过京城连着三日宵禁,流民和军队乱成一片,群臣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也有那冥顽不灵的老臣,挂心着陛下,齐齐入殿,高呼要入宫面圣,确定陛下生死。 六皇子听从了皇后的吩咐,在这关键时刻,要用雷霆铁血手腕,绝不能任由老臣造出声势。 结果几个不知好歹非要面见陛下的老臣,被毫不留情地拖拽出殿。 其中一个叫孔令方的老臣,原本就有心悸之症,结果一激动,再加上拉扯,被扔出宫门时,便已经身体僵硬,没了呼吸。 孔老在朝中颇有威望,更因为为人乐善好施,帮扶了许多寒门清流子弟,跟李归农大人一样,堪称大儒。 孔老横死在宫门前,居然比九皇子被砍头更加震动,一时间,他的学生门客纷纷披麻戴孝,在宫门前哭喊孔老冤死。 这追思孔老的声势越来越浩大,最后竟然掀起了一场民怨。 王皇后虽然先前唆使六皇子鼓动流民入京,告九皇子的状。可是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岂是某个皇子可以任意差遣的工具? 虽然九皇子已死,可是百姓疾苦依然没有人管,先前还饱腹的每日一粥也全部不见了踪影,甚至开始有人轰撵他们离去了。 现在听闻京城似乎起了宫变,而爱国爱民的清官孔大人意外身亡,更是如导入烟火库的爆竹,一下子就引爆了沸腾许久的民怨。 这次奋勇入城的,不光是流民百姓,甚至还有九皇子一党的将领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