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行李。来园子里的人都被分配好了住处,宫人会将他们的行李一一搬到住处,不用他们亲自动手。
“哟,这不是江洄吗?”侧旁忽然传来一个不大友好的声音。
江寒之转头看去,半晌才认出此人正是与他有过多次过节的王泉。
王泉一身锦袍,个头比江寒之高点,大概是平日里跋扈惯了,走路时扬着个下巴,乍一看跟脖子抽了风似的。他并不知自己早已有了把柄在江寒之手里,只当那日几个家仆顺利把人教训了,今日见面还特意在江寒之脸上看了一圈,见没有伤痕有点失望。
若江寒之依旧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这会儿估计已经和王泉呛上了。但他这会儿嫌外头晒,一刻都不想多留,绕开王泉就想朝园子里走。
哪知王泉却不死心,打定主意要跟他作对似的,拦在江寒之身前,扬着下巴道:“我与你说话呢江洄,怎么这么没礼貌?你爹是武人,所以没教过你规矩是吗?”
“你想领教武人的规矩那还不容易?”江寒之没那么好脾气,忍耐力实在有限。不过没等他亲自动手,一旁的祁燃眸色一沉,一脚踹在了王泉小腿上,冷声道:“好狗不挡道。”
“嗷嗷嗷。”王泉抱着腿蜷在地上,疼得直叫唤。他身边的护卫也有些懵,他们只知道姓江的那小子喜欢动手,方才都防备着江寒之,却不知动手的人换了祁燃。
江寒之不想跟他掰扯,带着祁燃欲走,王泉却指挥护卫拦住了两人去路。
“有意思。”江寒之一挑眉,朝一旁带路的内侍道:“这位公公,劳烦你转告陛下,就说我与祁燃被人拦在了碧园门口进不去,既然如此我俩便先回家了。”
江寒之说罢拉着祁燃便走,王泉见状傻眼了。他再没脑子也知道自己理亏,此事私下闹一闹也就罢了,哪里想到江洄这小子竟要朝陛下告状。
“你有本事别走啊,是不是怕了?”王泉吆喝道。
江寒之并未真的要回去,纯粹就是吓唬他呢,闻言顿住了脚步。
“王泉,你跟我说说,我怕什么。”江寒之居高临下看着蜷在地上的王泉,“我是怕你打我吗?但是你好像打不过我。我难道是怕你爹在陛下面前参我一本?说我当街打花了他儿子的脸?”
“你!”王泉没想到江寒之这么伶牙俐齿,这小子以前不是不会骂人吗?每回被他惹急了都只会动手,枉费长得白白净净,却跟个莽夫似的。
所以他今日才故意激怒江寒之,想趁对方动手时让护卫们揍那小子一顿,届时闹大了就说是对方先动的手。可他没想到今天江洄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没动手,还一直冷嘲热讽。
气死他了。
“都瞎了眼吗?那小子方才踢我,快教训他。”王泉忽然转移了目标,指着祁燃让护卫动手。
江寒之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伸手在祁燃面前一挡,“你知道他爹是谁吗?你就敢动手?”
“我管他爹是谁,我还是惠妃娘娘的外甥呢,亲外甥!”王泉道。
“哎呀,怎么忽然开始攀亲戚了?”背后又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众人转头看去,便见来人是个溜圆胖乎的少年,一张小脸晒得黑乎乎的,看着颇有喜感。
江寒之一眼就认出来了,此人乃是忠勇侯府的小世子,名叫成圆。
江寒之幼时开蒙,和成圆拜会过同一位先生,再加上脾气相投,两人关系甚密。只是后来江寒之入了武训营,成圆入了国子学,两人才渐渐疏远了。
不过江寒之后来去边关时,还收到过成圆的书信,对方还是记挂他的。
“谁是惠妃娘娘的外甥?”成圆迈着小粗腿凑到众人身边:“巧了,我是成贵妃的侄子,我也是亲的,嘿嘿。”
王泉:……
“还有皇后家的亲戚没?没有的话,那算我赢了吧?”成圆一把揽住江寒之的肩膀,看也不看地上的王泉,引着人便朝园子里行去。
王泉自是不敢再多言,只能气得捶地。
“江洄!”成小世子在江寒之肩膀上一捏,“你可想死我了,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一点没晒黑?”
“我昨日还想起你了来着。”江寒之往一旁让了半步,开口介绍道:“这是祁燃,镇北军主帅祁将军的儿子,如今在我家住着。这是忠勇侯府的世子,成圆。”
两个少年互相见了礼,连寒暄的话都没说,成圆很快又把注意力转到了江寒之身上。
“我跟你说,这次来园子里的人可热闹了。要不是陛下提前点了你,我肯定要和我姑姑说,让你也跟着一起来凑热闹。”成圆拉着江寒之,故意和前后的宫人隔开了一点距离,也不避讳一旁的祁燃,“好像说,前些日子三殿下又闯了什么祸,陛下觉得他不学无术,责令给他换新的伴读,还把从前他身边的伴读都罚了。”
江寒之一怔,对宫里这些传言显然知之甚少。
“后来也不知是谁给陛下吹了风,说要给宫里这几位殿下,都重新选伴读,就连太子殿下都包括在内。反正那意思,此番进宫来的这些少年,除了我这种凑热闹的,都是奔着进宫来的。”成圆说着看向江寒之,“江洄,你呢?你若是想进宫,我可以帮你打听消息,不过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