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海棠阁外面可是正经热闹,人来人往的,谁路过的时候都要往院子里面张望一下,大家都好奇传说中的姜奉仪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四年不见人影,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日子久了,玉宁和玉静在海棠阁进进出出,有些下人们认出来这两位是姜奉仪身边的贴身侍女,也就确认了姜奉仪回来的消息。
听说姜挽回来的当天被下毒,脸上身上都长了红疹,很是丑陋,不能见人。
东宫后院有品阶的嫔妾不在少数,在这其中与姜挽打过交道的没几个。
云昭训和慕昭训都是五年前进东宫的,她们见过姜挽,便都派下人过来送礼问候,但过来的下人被玉宁挡在门外,没人见到姜挽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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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半月,初夏来临,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这半个月姜挽闷在海棠阁中闭门不出,身上的红疹渐渐好转,前日太医过来把脉说她大好,今日皇后娘娘的懿旨便送了进来,宣她入宫请安。
姜挽一大早起来,故意选了一身色彩鲜亮的绯色衣裳,果然被玉宁当场否决,给她找了一身淡青色的端庄长裙穿上。
玉宁和玉静跟在她身边,一同进宫。
按理说姜挽只是东宫一个小小的奉仪,是没资格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东宫规矩森严,在太子萧淮的带领下井井有条运转,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不守规矩办事,就连江皇后都怵这个独子,鲜少唱反调。
姜挽这次进宫请安可以说是在众多眼睛的监视下,有许多人都盼着她出错,盼着她还像四年前那样不知所谓。
但从姜挽进宫到踏入凤仪殿行礼,这一路上都风平浪静的,姜挽姿态礼仪看着还算规整,不好也说不上来差,中规中矩对向来不识礼数的姜挽来说已经很大的进步了。
“妾姜氏,拜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皇后接见各宫嫔妃的地方是正殿,但见一个小小的太子奉仪委实用不上那么正式,在偏殿里接见就算是给姜挽面子了。
隔着一道帘子,依稀可见盈盈下跪的美人风华正茂,姿态蹁跹,虽然行礼的姿势比照妃嫔差远了,但姜挽姿态看着乖顺,还算能过眼。
江皇后坐在平榻一侧,转头给身边的檀青一个眼神,檀青立马会意,走出去搀扶姜挽起身。
“姜娘娘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皇后娘娘是长辈,是殿下和小皇孙的长辈,也是姜娘娘的长辈,不必太过拘束。”檀青笑语连珠,很会说话烘托气氛,扶着姜挽坐在平塌下面的圆凳上。
“多谢皇后娘娘眷顾。”
江皇后出身南方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族上清贵,多出文官,朝代更迭,但氏族鼎立不衰。江皇后名江玥,年龄将近四十,许是多年养尊处优的缘故,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让她看起来颇为年轻。
“江与姜同音,你我倒是有缘。”江皇后神情自然和善,浅笑开口,示意檀青给姜挽倒茶,“姜奉仪在云华行宫这四年,可是受苦了?本宫上次见你还是在怀着两个月月身孕的时候,如今看起来消瘦不少。”
江皇后只见过姜挽三次,一次是姜挽趁萧淮醉酒上位,江皇后派人召见,赐封了奉仪的位置,第二次是姜挽被诊出有孕,她将姜挽叫到眼前上次一番,嘱咐良多,第三次是姜挽生产,一举诞下两个小皇孙,她大喜过望,想要晋姜挽为太子侧妃,只不过那道懿旨被儿子萧淮拦住了。
姜挽停顿了一会,似是在思考怎么回答,小心翼翼回:“云华行宫的日子虽然无聊,但有玉宁她们几个陪伴在身边,也没怎么受苦。”
“受苦”两个字是江皇后对她的试探,姜挽能听懂,也知道怎么说才是挑不出错的回答,但她的回答真让人挑不出错才是不对的。
只有让江皇后依旧觉得她脑子不大够用,这才符合“姜奉仪”空有美貌、学识浅的性格。
闻言,江皇后眼底果然露出了一丝嫌弃之色,但很快被隐藏,转而问起了其他的事情。
她是怎么也想不通,就姜挽这个救不回来的脑子是怎么生出她两个宝贝乖孙的,鸿儿和清儿明明那样聪慧,不过四岁年纪,几位太傅老师都赞不绝口,称皇家有这样的后代乃是天赐的福气。
都说儿子肖母,到姜挽身上可就说不通了,那鸿儿和清儿可能是像父亲吧。
有这样一位拖后腿的亲娘,以后姜挽可莫要拖累了她的孙子才好。
江皇后拉着姜挽说话,总想探探姜挽的脑子是不是真的转不过来弯,没有调教的余地,她总抱着一丝期望,但姜挽句句堵死她的遐想,可真是让人无奈极了。
用了午间点心,江皇后有些困了,便有意让姜挽回去,但姜挽踌躇片刻,支支吾吾地似乎想说些什么。
姜挽故作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样子,低着头等江皇后开口,也是在试探江皇后的意思。
“哦对了,你还没有见过鸿儿和清儿吧,亲母子分开这么多年,是得见见了。”江皇后不太想让姜挽去见两个孩子,但是鸿儿和清儿是姜挽亲生的,不让见倒显得她是个不讲理的人。
“檀青啊,你带姜奉仪去明礼殿走走,现在这个时候鸿儿和清儿应该还在念书习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