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鸿倒是看出了娘亲情绪有些不对劲,试探地开口问道:“母妃是不是有话跟我们说,儿臣总觉得亲娘有些失落。”
姜挽坐在萧予鸿对面的坐席上,单手杵着书案,笑着看他,“鸿儿真是贴心,不过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们了,怕以后见不到,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们。”
萧予鸿敛眉,脸上的神情从轻松渐渐变成了疑惑,“怎么会见不到呢?我们会一直待在娘亲身边尽孝的。”
姜挽抬眼,轻声道:“怕只怕,阿娘以后不在你们身边了……”
萧予清向来心大,也听不懂阿娘话里的深意,笑嘻嘻摆手,“不会的不会的,阿娘不要担忧我们了。”
姜挽笑着拍了拍萧予清的头,然后与长子对视,迎着萧予鸿凝重严肃的眼神,淡声张口,“阿娘想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二十多年前,一个出身富庶之家举家搬迁,但路上遇到一伙山匪,那伙山匪穷凶极恶,劫持富商家里的夫人和小姐要求巨额赎金,商贾之家不缺钱财,自然是尽数交付,但回来之后却得知女儿被山匪污了身子,没多久还有了身孕。
眼看着女儿将要婚嫁,婚约将近,富商只好换了其他女儿替嫁,让未婚先孕的女儿回了老家待产,避避风声。
但可惜,女儿回老家的途中出了意外,马车坠落山崖,尸体也找不到,此后二十年再无消息,遍寻无果。
富商和妻子只当女儿死了,寻不到人之后就没再寻找,但他们不知道的,女儿未死,只是在此被人劫持走了。
这个女子姓姜,失踪后被魏庄藏在了南州的小镇上,在来年春天诞下一对双生女,虽然没有自有,也不知道劫匪是何人,但姜氏性格乐观单纯,带着两个女儿在南州生活的很好,一直将两个女儿养到七岁。
七岁时,两个小女孩被迫从母亲身边离开,知道及笄之前,她们都关在一狭小的庄子里,被训练成了杀手,因为母亲被挟持,无法逃脱,只能被迫去执行何种任务……
姜挽说了许久,萧予清听了之后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他年纪尚幼,性子悲悯,很是同情故事里的小女孩。
“阿娘,那后来呢,故事里的姐姐和妹妹有没有与她们的母亲团聚啊?”
“还没有,但是快了。”
萧予清点点头,双手托着下巴,感慨道:“希望她们要尽快和母亲团聚啊,从小母女真是可怜呢。”
萧予鸿没有弟弟那么多感慨,他垂着眉眼,沉默了许久才抬头,眼中隐忍着慌乱和质疑,抿唇道:“阿娘讲的故事还真是精彩,可惜这故事没有结局,不能一次听完。
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娘亲,娘亲说故事里的姐姐有孩子,那若是姐姐想回到了母亲身边,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呢,这不也重复了……骨肉分离的情节吗?”
姜挽轻叹,几欲张口解释,但见长子眼中已有湿意,最后只是说:“姐姐有很多遗憾没有完成,凡事总是不能尽善尽美的,孩子们若是在意她,便会希望她活的开心,活的自在的吧?”
母子对视许久,萧予鸿最后深呼口气,忍住止不住颤抖的手,徐徐点了点头。
“是,无论身在何方,只要她活得自在欢喜……就好。”, ,
姜挽面色不显,没有丝毫慌乱,“说到底,你不过就是怕死罢了,怕阿拂说出你的身份,你就活不成了。”
“我活不成你就能活了?姜挽你在萧淮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不会真被一时宠爱迷了眼,觉得萧淮在知道你是细作之后还对你心软吧?”凌酒言不屑道。
“那可不一定,你可别忘了我还有三个孩子,你活不成不代表我活不成。”
毕竟凌酒言这个身份是魏庄伪造的,他的身份若是暴露了,萧淮怎会容许他活着,可姜挽就不一样了,她翻了天大的错也有几个孩子做后盾,也许将来暴露了身份还能在萧淮手下捡回一条命。
姜挽的自信发言不是没有理由的,凌酒言见过萧淮看姜挽的眼神,心里还有些不确定。
这么一想,他有些急了,撂下狠话,“皇家薄情,姜挽自己好好想想吧,话说到这,我也就不跟你废话了,姜拂的事你自己解决,魏庄这边是不会管的,但你只有七天时间,不然我们大不了就一起死。
姜挽,为了你和孩子们的命,我劝你尽快下决断,如果你实在下不去手,我可以让人帮你……”
看着凌酒言离去的背影,姜挽缓缓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静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中。
凌酒言这是要她放弃阿拂的命,让阿拂永远闭嘴,用玉石俱焚来威胁她。
不一会,萧予鸿和萧予清从明礼殿中出来,姜挽整理好表情,陪他们有说有笑地回了寝殿。
“这是阿娘亲手做的点心,送来给你尝尝,正好几日不见你们,就过来看看你们这几日过得好不好。”
“好!我们好得很!阿娘不用挂念我们。”萧予清没心没肺,拿起点心吃了起来。
萧予鸿倒是看出了娘亲情绪有些不对劲,试探地开口问道:“母妃是不是有话跟我们说,儿臣总觉得亲娘有些失落。”
姜挽坐在萧予鸿对面的坐席上,单手杵着书案,笑着看他,“鸿儿真是贴心,不过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