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是尚导吗……?” “是。请进。” 没有办公室,尚惊雁就只能把租的房子的客厅作为会客间。新租的屋子里家具少得可怜,连“面试桌子”都是用餐桌临时充的。 “坐吧。” 她看着面前红裙黑发的女人,低头对照简历上的简介。 乌蕊,流放星系的本地演员,“一百八十线”小明星。 家庭普通,父母早逝,于福利院长大。十六岁出道,有些灵气却算不上十分天才,总是差一口气儿,星途也是一直不温不火。 近年活动量减少,疑似患上了精神力空洞症。 简而言之,这样的履历放在星际的娱乐圈里一捞一大把。 不过,在有ai模拟、筑梦师自己模拟的当今,娱乐圈的演员行当竞争异常激烈,空有好相貌完全不够,所以,几乎每一个混下来了的演员的演技都有可称道之处。 看到乌蕊真人之后,尚惊雁就知道她并非疑似,而是绝对患有空洞症。 她身体消瘦,皮肤惨白,眼下挂着黑眼圈,和数据库里那个美人几乎判若两人。 尚惊雁之所以选择线下面试而非星网面试,就是为了确认这一点。不过,身体虽差,乌蕊的精神状态似乎还行——她能感知到对面传递来的精神波动。 尚惊雁在打量评估乌蕊,乌蕊也在悄悄打量她。 她给乌蕊的第一印象是……好年轻。 而且,一看就还处于白手起家的阶段,这房子应该是新租的,地段和房子条件都很一般,不知道上一个住所是否更简素。 然而年轻归年轻,她身上的控场感比乌蕊见过的很多更厉害的筑梦师还要强。猝不及防被那双祖母绿的眼睛直视,甚至有一种会被宝石割伤的错觉。 即便身处陋室,也像是分分钟就能去指挥一个万人片场一样。 尚导工作状态的话似乎偏简练,看完简历就直接让她无实物表演一段试试——演的是《邪神》里女主捡贝壳的那一幕。 乌蕊来之前已把《邪神》反复咀嚼了无数次,立刻就进入状态。 她自觉已是超常发挥,可睁眼对上尚导依旧平静的视线时,心中没底了起来。 尚惊雁说:“比原片好得多。” 这是客观的评价,原片毕竟只是她调出的一堆参数,不及真人生动。更难得的是,乌蕊的表演里有少许个人特色,让她的邪神添了一丝阴郁。 “你想要自荐进入我的下一部影片表演?”尚惊雁问道,“为什么选择我。” 而她才只有一部作品,在乌蕊履历中合作过的筑梦师里排垫底。 “尚导……不瞒你说。”乌蕊苦笑,“我其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她被空洞症折磨,几乎两年没有产出,公司已经在考虑和她解约。她急需新作来证明自己,可其他的筑梦师也都不想和一个深度空洞症患者合作。 ——是的,乌蕊的空洞症从今年年初开始已经是病理级别的三级。一般以她这种程度,可能随时一个刺激就会彻底变成废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您的《邪神》让我的空洞症好转了。”乌蕊捏紧了手中提包,有点紧张,“我很久都没有真正入睡过了,可这些天沉浸在您的精神网下时,都能睡着。” 没人知道这对她来说多么不可思议。她的数值这些天恢复了10点,回到二级空洞症的范畴。 “我很感激,看到您的演员表待定,就来自荐了。我不需要片酬,只要能帮上您就行。” 她显然不擅长推销自己,但姿态放得很低很真诚。 尚惊雁熟悉这种感觉,那是被生活打击后的颓丧惶然。她想了一会儿,说:“你的气质很切合我下一部的风格。但我觉得,你演不了我的女主角。” 这对尚惊雁来说也是个双向的选择,她现在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筑梦师,请不起大牌的演员,何况她也不熟悉如今的人才渠道。 如果是两年前的乌蕊,她甚至也请不起。 乌蕊茫然:“为什么?” 尚惊雁:“为了你的精神状况考虑。” 《胭脂梳》是一个基调很压抑的本子,女主人公要承受的心理压力更是别的角色的数倍。 她前世见过听过不知道有多少演员接了这类的角色以后走不出来,甚至患上了精神疾病。 以乌蕊如今的精神状态,尚惊雁不能冒这个风险。而且乌蕊的长相偏美艳,适合邪神,却不太贴高小云。 乌蕊的表情暗淡下去,以为这就是婉拒了。 “不过,”尚惊雁话锋一转,“你可以试试别的角色,外表设定就是你这款的。” 乌蕊眼中重新聚起希望:“什么角色?” 尚惊雁:“嗯……按照戏份来划分,他应该是男主。” 乌蕊:“?” 尚惊雁笑了起来,起身伸出手:“如果你愿意的话,那我们就合作愉快了。” …… 另一边,V061。 “尚惊雁,她不是我能教得了的学生。” 对于小张的撒娇卖力推荐,柴元琳却给出了这样一个回答。 小张一愣,说:“难道是风格原因吗?可是……” 可是她毕竟还是个新人啊。恐怖确实能一时讨巧,但难道她一辈子都要专注这个题材吗?能够有那么多创新力吗? 小张想象不到。 柴元琳摇了摇头,不欲多言:“她的风格已经很成熟了。” 尚惊雁成熟到根本不像一个新人,而且作品中处处可见她作为导演的控制力和掌控欲。 这样的一个筑梦师,早就过了需要老师指引的阶段。 她固然可以仗着履历收徒,但硬要占去一个“早期恩师”的名头只会坏了情分。 不如只作为一个前辈,适当地给予帮助,真心换真心。就算从功利角度讲,未来得到的回报也更多。 “我猜,她现在最缺的应该是…
第14章 例会(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