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工们这股子不舒服要是带着过年,想想也不合适,所以程文兵才会和林冰把我找来商量。 他们觉得我路子广、心性野,虽然在处里夹着尾巴做人,但是程文兵是见识过我的嚣张的,就连付成志在我面前也得收敛三分,这份古怪想想也是有点底蕴。 林冰就不说了,虽说是民.主党派出来的女同志,这方面却有着天生的嗅觉,我虽然竭力在规划处里表现得低眉顺眼,进出都是侧着身子、蹑手蹑脚的模样,但是平日里电话不断,有意无意间,总能看到来往车辆接送,一个县级市出来的小干部,哪来这么多风光? 更何况,林冰和自己丈夫在希尔顿酒店西餐厅用餐时,还无意间瞅见了我带着三个男人也在那儿,却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让她倍感惊讶。 “呃!庆泉,这快过年了,总得给大伙儿发两个,另外,年货也得想法弄一点,别看咱们综合规划处平日里一门心思干活儿,可到这时候,就没有人想到咱们了,黄厅长特批了两万,但咱们处里三四十号人呢,每人一千都得要四万才够,这还不算得备点年货什么的,另外,处里总得团团年,也不能太寒碜了,咱们核计核计,看差多少,从哪里去弄点来填补。” 程文兵目光飘向林冰,他对这个副手这会儿也有些腻歪,发钱发货时不见你忸怩,让你出面化缘,你就推三阻四了,还说这是我这个一把手的事情,让你出面就丢你脸了,就让你掉价了?你又不是二十岁的黄花大闺女,谁还能把你给吃了? 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林冰也轻声地道:“小叶,往年处里给大家都考虑在一千五左右,但今年物价涨得厉害,我和程处长在想,是看能不能多想点办法,也好让大家高高兴兴团个年?” 我差一点笑出声来,不就是到下边去打秋风么,还说这么多文绉绉的话有什么意思? 厅机关里看上去风光,但是也得分个三六九等。 肥的流油者像新成立的高开司、财务处,自然无需担心,宽裕者如基建处和办公室也一样坐等上门者,而即便是纪检监察室也能有些渠道,老干处和工会这一类部门就不说了,谁也不会计较什么。 尴尬的就是综合规划处和法律法规处这些貌似光鲜的处室了,平日里也是人模狗样的,但是现在就要见真纲了,能不能让处理这帮子人过个安心年,就要看处领导拿出十八般武艺了。 我一脸诧异的问道:“程处、林处,这种事情,往年是不是也由我们办公室出面张罗?如果是的话,我这就下去想想办法,咱们综合规划处也算是厅里的核心处室,我看不少地市交通局都在其他处室来回乱窜,不会三过咱们处室而不入吧?” “咳咳,庆泉,咱们综合规划处那点事儿,你还不清楚,地市这些家伙都现实得很,综合规划处不能给他们带来实际的效益,他们就只能场面上给你应付应付,你想要说点实际的,那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程文兵摇了摇头,道:“交通学院那边,我想办法能去拉一点来,另外,南华那边我也熟,和他们局长说说,也能拉到点赞助,林处长,你看……?” 我瞄了林冰一眼,却见她冷着脸不开腔,我琢磨着,这女人要么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去,要么就是原来真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没路子,倒也不好强逼着别人赶鸭子上架。 想了想,于是我插话道:“程处,你好歹是一处之长,直接出面也不好,要不这样,我去出面张罗,但总得有个人替我撑一下场面,我想请林处长辛苦一下,露个面,林处长,你只需要出面说两句场面话,其他的都由我来操办,你看怎么样?” 见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冰也只得硬着头皮、冷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 离开程文兵办公室后,林冰就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好生打量这个女人的办公室。 收拾的素雅隽秀的办公桌上,一个小巧细腻的白瓷杯,桌面上除了几份文件之外,显得清爽利落,不像男人的桌面上总是摆着烟灰缸、茶叶筒,以及台历和笔筒这类惯有的物品,背后一具立式衣帽钩,挂着一件铁灰色的风衣,一具我认不出来牌子的女士皮包也悬挂其上,整个办公室纤尘不染,就连墙壁上也是淡青色一片。 “小叶,你把我拉上干什么?这本来就该他的事情,怎么现在分派给我们?他处长面子大,别人都不买,难道说我们去跑一趟就能有收获?” 看见林冰有些不悦的模样,我干脆一屁股坐在沙发里,陪着笑脸道:“林处,程处长虽然是从咱们综合规划处出去的,但是,他毕竟出去多年了,下边地市交通局的领导们,他也都不太熟悉了。 何况,他一把手出面,若是空手而归,那面子上也搁不下去啊。林处,你在咱们处里待了这么多年,下边都熟悉,至于说那些不好开口的言语,我来说,你只管装作是去检查工作的就行。” “哼,小叶,我知道你路子广,你说吧,准备到哪些单位去化缘?”林冰听我这么一说,心也略略放下,只要不让她去说那些掉份儿的话,就这么走马观花的溜一圈,好歹能接受。 我转动着眼珠子,笑呵呵的道:“青州、绵州、建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