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财叔的话,我在心中埋藏已久的那个疑团总算解开,情不自禁地轻轻舒了一口气,抬手拱了一步卒,继续追问道:“那失效又是怎么回事?” 财叔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子,缓缓地走到窗口,双手扶着窗沿道:“老太太上个月八号也走了,两个立约人都不在了,约定也自然没有效力了。” 我听后默不作声,沉思良久,才从衣兜里掏出笔,从茶几上找张白纸,皱着眉头写下几行字,随后将白纸折好,沿着折痕撕下一张纸条来,轻轻推到对面,沉着声道:“财叔,麻烦你把这张纸条转交给大太太。” 财叔愣了一下,从窗前快步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拿起字条扫了一眼,却见那张纸条上写的是,我以后不进王家半步,而王家人以后不得近玉州五百里之内,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财叔见那铁划银钩般的字体,劲道十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皱了皱眉头,摇头叹息着道:“泉少爷,你这又是何必。” 我笑了笑,拿起茶几上的冰红茶,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轻声地道:“只想为老妈争口气。” 财叔劝解道:“泉少爷,上辈子的恩怨,你就不要再参与了。” 我摆了摆手,轻声提醒道:“财叔,这是我的家事,您老就不必多言了。” 说完之后,我见财叔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就觉得自己刚刚这句话重了些,自己对这位财叔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歪着脖子想了想,就拿手拍打着沙发垫,转移话题道:“财叔,不知您老这次来到江州,有何贵干?” 顿了顿,我盯着财叔道:“您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财叔点了点头,站起身子,低头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停下后,轻声地道:“奉命接你进京。” 我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掏出火机啪地一声点上,深深地吸上一口,慢悠悠地吐出几个烟圈,轻声地道:“我在江州待得挺好的,过得挺滋润,请党和人民放心,进京的好事还是留给别人吧,想必庶出的也不止我一人。” 财叔皱皱眉头,连连摇头道:“确实只有你一个。” 我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微微摇头道:“财叔,你不必多说了,我耳朵根子还不算软!” 财叔见我态度坚决,就从衣兜里掏出那红色的将、相两枚棋子,缓缓地递过来,沉着声道:“这是首长让我交给你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郑重地接过这两枚棋子,轻声地道:“首长身体还好吗?自从他老人家退下来之后,有好些年……嗯!好像没在电视上看见他了。” 财叔坐下去,微笑着道:“身体还好,就是烟抽得凶了些。” 我赶忙把手中的烟头掐灭,丢到烟灰缸里,低头摆.弄着手中的两枚棋子,眼睛盯着那两个鲜红的字体,渐渐地,他的目光变得炙热起来,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 财叔的嘴角泛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轻声问道:“泉少爷,你知道首长为什么送这两枚棋子吗?” 我微微地点头道:“王家先后出了将相两人,这才有今天的声势威望,首长这是希望小辈们能以此来激励自己,轰轰烈烈地干出一番事业来。” “啪!啪!啪……” 屋子里响起清脆的掌声,掌声停后,笑容满面的财叔,把殷切的目光投向我,沉着声道:“泉少爷,跟我进京吧,你这么聪明,以后会有大出息,首长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 “啪!啪!啪……” 我轻轻拍打着手中的两枚棋子,把目光投向窗外,沉思半晌,才转过头来,对着财叔微微一笑,嘴唇微微张开,这才坚定的轻轻吐出一个字:“不!”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和财叔整整聊了半个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两人又一起下楼吃了晚餐,并在酒店外的大街上并肩漫步了半个多小时,散步之后,财叔接了个电话,就冲我笑了笑,说等会要去见一位大学故友,晚上回来后再下几盘棋。 我知道财叔仍然没有死心,搞不好要被他纠缠几天,想到这,就觉得有些头疼,微微皱起了眉头,两人回到酒店后,我直接折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梳理着下午谈话的内容。 通过在闲聊中的旁敲侧击,我知晓了很多事情,比如财叔本名孙茂财,曾经长期担任王家老爷子的生活秘书,大半生都追随在王家老爷子左右。 后来,直到王家老爷子退下来后,孙茂财也辞去了公职,终日伴在老爷子身边,成为王府当仁不让的大管家,王家上上下下都对他十分尊敬,即便是那个人,京城市委书记王泽奉也对他刮目相看,两人一直以兄弟相待。 而老马勒戈壁的那位情敌,王家大太太现在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先是哥哥邵银楼在华中省因为防汛不利,造成大量伤亡数字,被降职到部委坐冷板凳,失去了强力的外援; 接下来,是平时最体恤她的婆婆突然过世,又让她在家里失去了倚仗,经常被老公呵斥,大太太伤心之余,终日闷闷不乐,每日就躲在书房里看些闲书打发时间,极少出门。 而这次王家老爷子之所以会让孙茂财来找自己,十有八九是对那四个晚辈的能力产生了怀疑,这才生出让自己回京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