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县长韦飚全程陪同了人大代表们和政协委员们对陵台县城的视察,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在城关镇的干部们和当地居民的簇拥下一个个意兴飞扬,畅所欲言。 对于日后陵台县城的新规划也是充满展望,在提及桂溪大桥的位置时,人大代表们政协委员们也是纷纷表示,应该考虑将桂溪大桥的建设项目,和旧城改造工程有机的结合起来,力求做到陵台县城的统一协调规划发展,促进陵台县城建设向最合理的布局发展。 李永仓郁闷的将电视遥控器狠狠按下,然后无力的仰靠在沙发上,手上烟蒂发白的烟灰已经快一寸长,他却一动不动。 他知道这是我隐诲的反击,也是对他态度暧昧的示警。 虽然这一段时间,我似乎都表现得十分低调,甚至连桂溪大桥建设项目一事也不怎么提及,而另外一方也是不动声色,一切都显得十分正常,但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双方都在积蓄力量。 花德才和龙耀光两个老家伙,无疑被我拉拢过去了。 我手中掌握的行政资源对于一帮已经退居二线,没有什么想头的老家伙,无疑有很大的吸引力,无论是在经费的考虑上,还是车辆更换上,亦或是旅游、疗养的安排上,我稍加运作,这帮家伙就会像嗅到鱼腥气的猫一样,围着我打旋。 县电视台也来凑热闹,居然还这样大张旗鼓的替这帮家伙摇旗呐喊,李永仓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和电视台无关,无论是县政府还是县人大,一样都可以安排县电视台,何况像这样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视察老旧危房区,也本该是县电视台新闻关注的焦点。 下一步大概就是要请一些专家学者来评点桂溪大桥两个方案的利弊了吧?李永仓又点燃一支烟,轻哼了一声,怎么自己想安安静静的退居二线就不能呢? 叶庆泉这个小伙子是不错,但是这样咄咄逼人,是会出事的,这也不利于他日后的成长发展,难道他会不知道这一点? 李永仓不相信,以我表现出来的政治智慧和手腕,他不会猜不到北线方案涉及多少人的利益,固执己见对他有啥好处?难道真是为了所谓老旧城区的那些个居民们的福祉? 李永仓有些捉摸不透,这年头真要一心为公、不计个人得失的干部不是没有,但是却太罕见了,至少他李永仓还暂时没遇上过。 细细琢磨着这一来二去的事情,李永仓也觉得头疼。 曹渊毫无疑问是领受了上边的意思,究竟是谁得意思,李永仓也不想去多想。这北线方案当年确定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里边猫腻不少,一下子北边几百亩土地出去,县里财政一下子也宽松不少,当时他这个当县长的也就乐得糊涂,反正这桂溪大桥修建也得有些时候,也轮不到他来作主。 没想到这事儿最终还是转到他头上来了,而且这两边现在是摩拳擦掌、励兵秣马,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头上烤吗? 苗月华和曹渊结了盟,加上庞钧和郑良才这两个原来邹厚山的铁杆,本来和我就不大对路,十个常委中已经有四个站在了对立面,还有态度暧昧的万朝阳,骑墙观风的简虹,闷头葫芦翟化勇,以及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装部政委边锋, 就算是自己不计一切保持中立,他也是一个孤家寡人,这还不算市里边多少人瞪着眼睛盯着,或许就得有条粗腿伸进来搅和一下,弄得这陵台县一片狼籍。 思衬良久,李永仓也是踌躇不决,我固然有些来头背景,但是曹渊敢于这样公开在政府办公会上跳出来反对,如果说没有有力人士的强力支持,以曹渊的智商和先前的低调,他不会不清楚这个时候站出来和我打对台意味着什么? 而叶庆泉难道不明白这个现象传递过来的意义?难道说蒋书记也就这么放任叶庆泉这样毫无章法的乱来?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李永仓头昏脑胀,这陵台县里围绕这桂溪大桥的选线,各路神仙都在各显身手,还没有到真正挑明斗法那一刻,就已经是沸反盈天的先兆漏了出来,真要到摊牌那天,那还不得狂风大作、石破天惊? 李永仓苦笑着又点燃一支烟,老了,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老了,面对这双方的蓄势以待,李永仓真生出一股子想要退出的想法,听凭一帮人拼个你死我活。 “蒋书记,您好,我老李啊,您在家?” 李永仓一边摇头,一边拨打电话,道:“我明天打算来向您汇报一下工作,不知道您明天有没有安排?行,那我上午十点半准时到您那儿。” 几句话下来,李永仓就知道蒋玉康也在关注着陵台这边局面的变化发展,要不连半个字都不问,而且还专门替自己留出时间来听自己汇报?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这背后的角力博弈又岂是自己能真正弄明白的?李永仓叹了一口气,摸着石头过河吧。 就在整个陵台县城里为着桂溪大桥选址方案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时,我更关注的省里边变化终于传来了。 柳宪霖的离开并不出人意料,出任邻省省委常委、省会市委书记,毕竟邻省省会和玉州市不一样,不属于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也就只能兼任一个省委常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