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沙发上又聊了十几分钟,厨房里便传来了浓郁的肉.香,关玲把酒菜掇利索,就洗了手出来,笑吟吟地道:“叶县长,再等等就可以开席了,我哥马上过来。” 庞钧的脸色立时阴沉下来,怒声道:“关玲,你叫他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嘛,以后不许他再登这个家门。” 关玲瞥了他一眼,低声地道:“庞钧你吼什么,叶县长在这呢,怎么还耍你那臭脾气,真是太不像话了。” 我微笑着道:“老庞,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 庞钧耷拉着脑袋没了精神,低声地道:“叶县长,要不咱俩去外面吃吧,我是不想和他哥单独吃饭。” 我笑了笑,瞥了关玲一眼,见她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就摇着头道:“老庞,别这样,既然是亲戚,就不要把关系闹得那么僵,让嫂子夹在中间难做人。” 关玲赶忙道:“叶县长说的对,庞钧,我是借着叶县长上门作客的机会,才想着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今晚要敢出了这门,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住了。” 庞钧见老婆放了硬话,气势也为之一馁,没有办法,只好苦笑着道:“叶县长,让你见笑了。” 我笑了笑,一摆手道:“老庞,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当初我来陵台县,跟我闹别扭的第一个干部,就是你庞钧,今天既然能登你的家门,我就没把你当成外人,咱们之后是在酒桌上结下的缘份,我可一直都没把你当成酒肉朋友。” 庞钧一听这话,心中感动,立时又精神起来,从茶几上摸过玉溪烟,递给我一支,帮我点上火,自己也燃上一支,笑着说道:“是啊,叶县长,能够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我庞钧的运气。” 我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老庞言重了。” 关玲在一旁见了,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这才落了地,忙又为两人添了茶水,转头向窗外望去,见天已擦黑,就在屋子里焦急地踱了几步,皱眉嘀咕道:“怎么还没到,我再打个电话催催。” 她刚摸起电话,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关玲赶忙喊了声:“来了!” 门开时,我微微一愣,却见进屋的竟是人武部部长关磊,他身上披着一件半旧的黄呢子大衣,手里还拎着两个礼盒,进门后就冲着我点了点头,笑着说:“叶县长,不好意思,下班的时候,有个外县的朋友过来,和他多聊了几句,倒让你久等了,莫怪莫怪!” 我忙笑着从沙发上站起,快步迎了过去,微笑着道:“关部长客气了,这个老庞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是亲戚。” 关磊把礼盒递给妹妹,与我握了手,瞥了沙发上抱肩而坐的庞钧一眼,笑着说:“他这人心眼小,爱记仇,眼里只怕早就没我这个大舅哥了,要不是为了妹妹,我还真不进这个家门,你瞧瞧他那张脸,拉得比驴还长。” 庞钧一拳打在茶几上,茶杯险些跳了起来,他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涨红着脸低吼道:“关磊,你当初拿枪指着我脑袋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有今天!” 我听了微微一愣,他不知道两人间到底因为什么做了深仇大恨,关磊居然会做出那种出格的举动,但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纠纷,他是不好参与的,就假装没有听到,抬眼望去,却见关玲的脸上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 关磊冷笑了几声,拿手指着庞钧道:“庞钧,要不要我当着叶县长的面,把你过去做过的那些丑事翻出来?我还是那句话,再敢犯那毛病,我一枪崩了你。” 庞钧哼了一声,铁青着脸走进卧室,关玲赶忙低声地道:“叶县长,大哥,他的驴脾气又上来了,我过去劝劝他,你们先聊着。” 关磊却不以为意,拉着我走到沙发上,两人聊了起来,这时庞晓丽从书房推门出来,笑嘻嘻地道:“大舅来了。” 关磊招手把她叫过来,从衣兜里摸出一条水晶项链,丢给她,笑着说:“你这丫头,前天在路上看到你,喊了半天也没回头,骑着自行车就跑没影了。” 庞晓丽吐了下小舌头,轻声地道:“当时可能在听QQ音乐吧,我是真没听见呢。” 关磊摇着头道:“那可不行,太危险了,陵台的那些出租车开得都跟飞机似的,以后可得留神一些。” 庞晓丽笑着点了点头,为关磊斟上茶水,向卧室方向瞥了一眼,就低头摆弄着项链,半晌没有吭声。 我笑着递给关磊一支烟,两人不咸不淡地闲扯了几句,就见庞钧夫妇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老庞来到沙发边,讪讪地道:“叶县长,那个……走吧,先去吃饭。” 我笑了笑,拉着关磊到餐桌边坐下,庞钧打开五粮液,把酒倒上,三人先碰了一杯,关磊倒也不客气,捞了狗肉送进嘴里,边吃边道:“不错,这狗肉好,叶县长,别光看着,赶紧动筷子,快捞着吃。” 关玲忙拿勺子往我的碗里捞了肉,又拿手在庞钧的腰间用力扭了一下,庞钧才苦笑着举起杯子,轻声地道:“今儿是好日子,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缘份呐,喝一杯吧!” 老庞这话太难听,关磊刚刚咽了口狗肉,险些被噎到,‘咳咳!’地咳嗽了半晌,脸色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