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抽完,我仍是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他把半截烟头重重地掐灭,丢在烟灰缸里,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就拿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在窗前聊了接近半个小时,之后带领谈判队伍撤离国际商务酒店,径直返回到陵台县城。 在小车里,新司机老彭注意到,叶县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甚至有种预感,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了。 当天晚上七点半,钟母与白雪玲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又将一瓶瓶白酒放在饭桌上,白雪玲怕被客人瞄见,人多嘴杂,传出闲话来,在把屋子收拾妥帖后,就出了门,躲进西厢房里,不再出来。 十几分钟之后,一辆辆小车驶入老西街的院子里,纪委书记鲁达、宣传部长简虹、统.战部长史法宪、人武部部长关磊、政法委书记庞钧等干部纷纷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望着这些只有在陵台县电视新闻里才能见到的大人物,钟母一时慌了手脚,赶忙大声喊道:“叶县长,客人来了。” 我忙从卧室里走出来,迎到门口,将众人让进来,钟母忙碌了一阵后,也赶忙退了出来,把房门关上,回到西厢房白雪玲的屋子里,轻声地道:“妮子,今天来的都是大干部,你咋不过去敬酒呢,帮着业堂说说话,让他以后好干一点。” 白雪玲抱着孩子,转身悄声地道:“妈,你不懂,人家就算能帮忙,也是看了叶县长的面子,咱们敬酒有啥用。” 钟母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倒是这个理,我看叶县长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你说是不是出了啥事?” 白雪玲抱着孩子站起来,走到窗前,抬眼向正房的客厅方向望去,恰巧见我举着杯子说话,神情极为坦然,就笑着说:“妈,你就别瞎猜了,叶县长那么大的干部,一天不知道要管多少事,偶尔心情烦躁的时候肯定有,能出啥事。” 钟母‘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站在窗边望了一会,就端了一盆水出来,拿着湿毛巾,开始擦洗小车,白雪玲蹙着眉头摇了摇头,把孩子放在小床上,就摸起手机拨了号码,躺在床上与钟业堂悄声聊了起来。 晚上十点多钟,白雪玲刚刚洗了澡,穿着睡衣回到卧室里,却发现几位县委领导从正房里走出来,开着小车离开,然而政法委书记庞钧的车却依然停在院子里,她透过灯光,向客厅方向望去,却见叶县长正和庞书记坐在沙发上,吸着烟闲聊,过了几分钟之后,庞书记摸着手机走到窗边,似乎在给什么人打电话,他挂断手机后,又坐回沙发上,轻轻拍了拍叶县长的肩膀,两人又低声交谈起来。 正看得入神,钟母打着哈欠走进来,连连摆手道:“妮子,不成了,白天乐乐闹得厉害,妈现在又困又乏,等会酒席散了,你去收拾吧,妈要先睡了。” 白雪玲点了点头道:“妈,你去休息吧,一会我过去收拾就好。” 钟母离开后,白雪玲就拿着本书,坐在窗前,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屋里的人没有出来,门口却又进来一辆警车,车子停好后,公安局长陈雷竟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打开车门,一个年轻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白雪玲见状,心里一慌,赶忙低下头来,就听外面陈局长低声说道:“丽丽,等会见了叶县长不要害怕,要实话实说,把你的遭遇都讲出来,记得吗?” 那女孩子抽噎道:“陈局长你放心,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只要能把那些糟蹋我的坏蛋抓起来,我就算死了都愿意。” 陈局长又安慰了她两句,两人就向正房走去,白雪玲望着两人的背影,心里忽地有些不安起来,或许婆婆说的没有错,果然要有事情发生了,正沉思间,正房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哭声,似乎是刚才的女孩在哭诉,没过多久,那边就传来‘哗啦!’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摔碎,几分钟之后,叶县长走到窗边,他单手掐着腰,皱着眉头吸烟,只吸了几口,就转身大声质问:“为什么不早点把案子办了?” 这时庞书记走过去,把叶县长拉走,屋子里又安静了一会,随后陈局长那公鸭嗓子又响起,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她还是隐约听到李书记、沈丹丹的名字,白雪玲暗自吃了一惊,她顿时想起以往那个传闻,据说西山宾馆有不少服务员都是高级小姐,要陪重要的领导睡觉,当时听到传言时,她以为是无聊的闲人在造谣生事,现在看来,倒有几分可能。 她在屋子里等了半天,迟迟不见人出来,就躺在床上眯了一会,恍恍惚惚中就睡了过去,再次睁眼时,已经到了凌晨,白雪玲起了身,穿着拖鞋走到窗前,发现院子里的车都已经开走,而正房里还亮着灯,她赶忙走了过去,推开房门,却见客厅里面一片狼藉,而叶县长正仰坐在椅子上,看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面前的桌子上,仍有小半瓶白酒。 白雪玲叹了一口气,先把我扶了起来,将他搀到卧室里,丢在床上,脱了鞋子后,为他拉上被子,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把桌子收拾出来,将客厅清扫干净,又去厨房刷了碗,忙碌一番后,走出房门,却吓了一跳,只见西厢房的窗前,正趴着一个黑糊糊的人影。 白雪玲悚然一惊,以为是进了贼,就从客厅里摸了一个空酒瓶,悄悄地摸了过去,直到来到那人背后,她才蓦然发现,此君正是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