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抽出一支烟来,皱着眉头点上,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向窗外眺望,过了十几分钟,仍然不见人回来,我就趴在沙发上,摇了摇胳膊,叹息着道:“我就是回来晚了,要是早回来一个小时,这帮兔崽子,我都把他们放倒了,咱不说仗势欺人吧,靠拳头说话,也得让他们尝尝苦头,马勒戈壁的,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砸玻璃。” 徐子琪愣了愣,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连连摇头道:“叶书记,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这么大的官说粗话,我一直都以为,你们当大官的从来不爆粗口呢。” 我微微一笑,拿着大脚丫子往腿上蹭了蹭,低声地道:“当官有时候和做演员差不多,在舞台上是肯定不能乱说话的,谢幕之后,那就无所谓了。” 徐子琪瞄着他那对大脚板,笑着说:“叶书记,我给您捏捏脚吧,反正闲着也没事。” 我‘喔!’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不好吧。” 徐子琪却挽起袖口,起身走了过来,坐在沙发边上,把我的双腿放在膝盖上,低声地道:“叶书记,您说错了,足底按摩是最好的,舒经活络,经常按摩,能促进血液循环,提高睡眠质量,好得很啊,怎么会不好。” 我微微一笑,任凭她的手指在脚底或轻或重地按着,嘴里轻轻地哼了起来。 徐子琪把脚底板按了一遍,便去洗了手,回来时,又敲背捏腿,忙得不亦乐乎,我正舒服得呲牙咧嘴时,却听着手机铃声响起,徐子琪忙把手掌从他的腿边移开,摸了手机走到窗边,低声问了几句,就挂断电话,长吁了一口气,有些惋惜地道:“离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翻身坐起,愣愣地望着徐子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子琪撅起嘴巴,轻轻地摇着头,低声地道:“没错,他们谈好了,过些天就把手续办了,雪玲本来是坚持要孩子的,可惜老太太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说没了乐乐活不下去,她这才心软,同意孩子在小学前跟奶奶一起生活,但以后她要把孩子带走。” 我登时愣住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正皱眉沉思时,徐子琪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接通后,喊了声雪玲,就摸着手机走到门外,站在院子里低声聊了起来,约莫有七八分钟的功夫,她才转身走了进来,苦笑着道:“雪玲伤心了,她算看出来了,业堂为了当官已经走火入魔了,他刚刚尝到甜头,舍不得丢下现在的权力,就算老婆孩子,老太太都能割舍掉,不过她不恨他,因为业堂变成现在这样,和林震当年的欺压有关系,归根结底,也是雪玲对不起他。” 我摸出一支烟来,面沉如水地走到窗前,点燃后深吸了几口,在飘渺的烟雾中凝立半晌,久久没有说话,此刻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忧,直到烟头烧到手指,我才恍然惊觉,抬眼望去,一辆小车缓缓驶进院子,车子停稳时,白雪玲从后座下来,绕到车前,站在雪白的车灯边,两人默默地对望良久,她才恍惚一笑,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白雪玲很快被扶进房间里,徐子琪帮她把皮衣脱下来,挂到衣架上,扶着她喝了杯水,就抱着她坐在床边,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悄声开导了几句,白雪玲一直在说没事,可她此时面容憔悴,眸中闪动着清亮的泪花,睫毛颤动间,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没过多久,俏脸上已经满是斑斑泪痕。 我守在床边,望着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一阵阵地心疼,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没有发出声音来,而徐子琪夫妇在场,自己也无法做出特别的举动,只好温柔地注视着她,拉过她的右手,轻轻拍了拍,将纸巾塞到她的柔夷中,低声安慰道:“想开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 白雪玲神色黯然地瞥了我一眼,低下头去,拿着纸巾在脸上擦了擦,把头靠在徐子琪的后背上,耸动着双肩哽咽半晌,才抬手拂了拂胸前的秀发,叹了一口气,柔声地道:“叶书记,你回去吧,我真的没事了哟!” 徐子琪帮她脱了高跟鞋,扶着她躺下,拉上被子,把被角掖好,转过身来,笑着说道:“叶书记,你放心吧,这几天我会留在这里陪着她,省的她胡思乱想。” 我‘嗯!’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摸着冰冷的门把手,斩钉截铁地道:“雪玲,要是你改了主意,随时可以告诉我,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你把麻烦解决掉。” 白雪玲没有说话,而是把头埋在被子里,拿手捂住嘴唇,轻声地哭泣起来。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出门外,崔宸也跟了出来,两人站在车边,各自点了烟,慢吞吞地吸了起了,我向前走了几步,抬起头来,望着空中的一弯残月,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崔宸弹了弹烟灰,苦笑着道:“她刚开始是没想离的,一直很耐心地在和那姑娘商量,可人家姑娘死活不肯松口,她在气头上就骂了那女孩几句,说大不了不当官了,有本事就去上告,没想到她男人太软,马上就想到拿假离婚的办法来搪塞,这下就伤了她的心了,不然哪能说离就离,孩子那么小,那可是心头肉啊,我看着她抱着小孩哭,心里都不是滋味,当时都想揍那男的一顿。” 我见他情绪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