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道奇微微皱眉,把目光转向鲍昌荣,苦笑着摇了摇头。 “散会!”鲍昌荣脸色一灰,低声喝了一句,率先站了起来,把包夹在腋下,抓起杯子,扬长而去。 众人纷纷离开,梁桂芝收拾了材料,推了推我的肩头,轻声地道:“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我微微一笑,用手摸着下颌,淡淡地道:“我在想,如果市委书记最先了解到案件的进度,那还要我这纪委书记做什么?” 常委会散会后,我回到了纪委办公大楼,坐在办公桌后,皱眉沉思,鲍昌荣在常委会上,无意间透漏出刘恒案的最新进展,而自己这位纪委书记却蒙在鼓里,这引起了我的警觉。 显然,尽管自己这位纪委书记已经到位,但是田宏业仍然绕过我,直接向鲍书记进行汇报,而鲍书记似乎也习以为常,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不妥之处。 联想到自己到任以后,田宏业不冷不热的表现,以及下面中层干部的疏远态度,我不禁有些担忧,有鲍昌荣做靠山,假如田宏业铁了心要和自己掰手腕,确实能给自己制造很大的障碍。 由此可见,梁桂芝此前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要想在纪委打开局面,就必须解决田宏业的问题,否则,自己这个纪委书记很可能和前两任一样,受到副手的掣肘,成为有名无实的跛脚书记。 我皱了皱眉,抓起电话,给田宏业拨了过去,语气沉稳地道:“田书记,刘恒那件案子有进展了吗?” 田宏业似乎刚刚发过脾气,脸色铁青,摸着电话,没好气地道:“叶书记,你是不是太急了点,人刚刚才控制起来,还在讯问中,哪有那么快取得进展的?” 我眉头一挑,强压住心头怒火,单刀直入地道:“应该已经搜查了吧,在他家里没有什么发现吗?” 田宏业侧了侧身,盯着办公桌上的手机,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随口敷衍道:“是去过了,好像查到了些现金,他和爱人都解释不清楚来源,赵宝军正在加紧审问,有了最新进展,我会让他向你汇报的。” 我见他仍在装糊涂,心里有气,索性挑明了说道:“老田,在刚才的常委会上,鲍书记当场透露,调查组在刘恒家里搜出二百多万的现金,而我这位纪委书记却不了解情况,这件事情搞得我很被动,你怎么解释?” 田宏业冷冷一笑,抬手推了推眼镜,皮笑肉不笑地道:“叶书记,你要听什么解释?” 我怫然不悦,皱着眉头道:“田副书记,请你注意摆正位置,在通报案情时,应该先向我汇报,如果有需要,我再向市委书记通报,这是起码的程序问题!” 田宏业耸了耸鼻子,冷笑着道:“叶书记,谁让你被动了,你尽管找谁去,我没心情和你吵架!” 说罢,他砰地一声挂了电话,摸起手机,拨了号码,低声哀求道:“小萍,你听我解释,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子,我不是不想离婚,可你总得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电话里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田大书记,你已经敷衍了我三年了,再这样下去,我都人老珠黄了,到时侯还能嫁人吗?” 田宏业赌誓发愿地道:“小萍,你放心,最多再过一年,我肯定和丁贵英离婚,一年,你再给我一年时间!” 那女人叹了一口气,红着眼圈道:“宏业,别再骗我了,也不要再骗你自己了,丁贵英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要是敢离婚,她会轻易饶了你吗?” 田宏业哭丧着脸,哑着喉咙道:“小萍,相信我,一定有办法的。” 女人心肠软了下来,沉默半晌,才叹息着道:“好吧,那就再等半年,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田宏业总算放下心来,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的盲音,无奈地笑了笑,拿手搓了搓脸,摘下眼镜,揉着眉头道:“没必要激怒姓叶的,小萍啊!小萍,都怪你,让我心乱如麻,办了件蠢事……” 而此时,我正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过了许久,愤怒的情绪才稍稍得到缓解,我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微笑着道:“黄书记,是我,叶庆泉。” 蔡文杰忙放下钢笔,笑着道:“叶书记,好久没联系了,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道:“还不错,我在闵江,接了你以前的位置。” 蔡文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着道:“听国勇书记之前讲过了,叶书记,那把椅子只有三条腿,不太好坐啊。”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皱眉吸了一口,淡淡地道:“感觉到了,所以想向老兄取取经。” 蔡文杰眯起眼睛,沉吟着道:“一定又是那个田宏业,他的眼里只有老鲍,再没别人,有他在,你的工作不好干啊……” 我掸了掸烟灰,微笑着道:“黄书记,你在闵江纪委干了一年多,最了解情况,有什么好办法吗?” 蔡文杰略一沉吟,表情凝重地道:“叶书记,我送你八个字,‘韬光养晦,待机而动。’” 我皱了皱眉,苦笑着道:“黄书记,你这话和没说一样。” 蔡文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一脸无奈地道:“说老实话,真没有好办法,不听话的都靠边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