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高阳叹了一口气,苦笑着道:“都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只怕您舍不得。” “舍不得也得舍!” 鲍昌荣黑着脸站起来,端着杯子走到窗口,有些生气地道:“早就提醒过他们,立身要正,要经得起考验,有些人就是不听,到了重要岗位,马上就原形毕露,丁贵锦就是一个例子,当初拍着胸脯和我保证,绝不辜负我的期望,一定会把临山县的经济搞上去,结果临山县没搞起来,他们家倒发了洋财!” 鲁高阳皱了皱眉,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等到鲍昌荣消了火,他才咳嗽了几声,踌躇着道:“书记,咱们把动静搞得这么大,省委领导如果知道了,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鲍昌荣眺望着远处,半晌才‘嗯!’了一声,沉吟着道:“知道了也好,省委一直没有明确表态,这才让反对我的人成了气候。” 鲁高阳沉默下来,闷头抽了几口烟后,轻声地道:“稳妥起见,抽时间,您应该跑趟省委,向郝书记汇报一下闵江的情况,请省委主要领导出面,约束一下李晨。” 鲍昌荣摆了摆手,喝了口茶水,语气低沉地道:“不要给郝书记添麻烦了,他现在也很难,市里的问题,还是自己解决吧。” “是啊!是啊。”鲁高阳轻声附和着,又像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仍忍不住提醒道:“书记,纪委那边最近的动作也很大,不是在火上浇油吧?” 鲍昌荣喝了口茶水,轻声地道:“打黑也好,反腐也好,这些都是应该做的,也是老百姓最关心的问题,我们在这方面力度加强些,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鲁高阳笑了笑,皱眉吸了一口烟,有些无奈地道:“话虽然这样说,但风险还是太大,很容易被李晨那些人利用,毕竟公安口这边,黄海潮抓得很牢,秦明君暂时还没办法和他掰手腕……” 鲍昌荣叹了一口气,回过身来,淡淡地道:“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些,而是两年的时间太短了,搞不好,会留下个烂摊子,画不出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鲁高阳愣怔了一下,神色复杂地望着他,沉思着道:“主要是掣肘太多了,放不开手脚。” 鲍昌荣摇了摇头,苦笑着道:“杜力秘书长,和你讲些心里话,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反思,可能是以前太冒进,决策失误,才搞成现在的被动局面,闵江的经济发展不起来,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鲁高阳笑了笑,把烟蒂丢在烟灰缸中,微一摆手道:“书记,那些都是集体决定,要说责任,大家都有,您也不要太自责,况且,新港区的情况还是很不错的嘛。” 鲍昌荣轻轻点头,坐回皮椅上,摇了摇,微笑着道:“杜力啊!和你聊上几句,心情好多了。” 鲁高阳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见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赶忙站了起来,笑呵呵地道:“书记,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加班太晚,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嘛。” 鲍昌荣微微一笑,伸手拿起一件翡翠摆件,似是随口问道:“杜力秘书长,你家老三还在新港华贸集团做事吧?” 鲁高阳目光一滞,赶忙笑着道:“是啊!他在那已经干两年了。” 鲍昌荣抬头看了他一眼,把摆件轻轻放下,微笑着道:“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有空带他到家里来坐坐。” 鲁高阳这才笑了起来,点着头道:“一定,一定。” 他见鲍昌荣已经低头办文,就悄悄地走了出去,来到外间,招了招手,把杨光叫了出去,站在外面的走廊里,小心翼翼地道:“杨秘书,书记刚才忽然提到华贸集团了,有什么消息吗?” 杨光想了想,忽地一拍脑门,神秘兮兮地道:“想起来了,可能跟一封信有关,秘书长,您稍等,我去去就来。” 鲁高阳点了点头,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见杨光手里拿着一封牛皮纸信封,递了过来,他抽出信纸,定睛看去,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下来,过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把信纸重新装了回去,递给杨光,阴沉着脸道:“那个不争气的孩子,居然背着我干了那么多的坏事!” 杨光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开导道:“秘书长,你也不用太生气,年轻人嘛,总会犯些错误的,及时改正就好。” 鲁高阳苦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手踱了几步,半晌,才停了下来,压低声音道:“杨秘书,这样吧,等书记心情好的时候,你顺便提一句,就说我们家三儿要办出国留学了,过些日子就走,华贸集团的生意,他以后不会再管了。” 杨光会意地一笑,轻声地道:“放心吧,秘书长,一定把话给您带到。” “杨秘书,多谢了。”鲁高阳叹了一口气,伸手在杨光的肩头用力拍了拍,转身离去。 杨光掂了掂手中的信,轻轻摇头,回到办公室,拉开抽屉,把信件放好,走到门口,探头向里张望,见鲍昌荣正握着电话,轻声说着什么,他便回到办公桌旁,继续打着发言稿。 十几分钟之后,鲍昌荣把话机放下,伸了个懒腰,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收拾好,夹着公文包走了出来,站在杨光的面前,满面春风地道:“杨光,走吧,晚上陪我喝两盅。” 杨光赶忙关了文件,把电脑关掉,笑